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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知年站在逆光里,黑色皮衣沾着新鲜的血迹。
他手里拎着个满脸是血的混混,像扔垃圾一样甩到墙角。
三秒。
滚,或者死。
男人们骂骂咧咧地冲上去。
桑妤蜷缩在墙角,看着顾知年像头优雅的野兽般穿梭在拳脚间。
他每一下动作都精准狠辣,最后用酒瓶碎片直接抵住领头男人的眼球。
等保安闻声赶来时,厕所里只剩满地狼藉和蜷缩在角落的桑妤。
顾知年蹲下来,皮衣带着血腥气,检查她伤势的动作意外轻柔,指腹擦过她颧骨淤青时顿了顿。
能走吗
他脱下皮衣裹住她发抖的身体,桑妤动了动身体,很明显痛的起不来。
顾知年打横抱起桑妤时,她整个人都陷进了他的气息里,血腥味混着他身上独有的香气,还有皮衣上残留的威士忌酒气。
夜风从酒吧门口灌进来,吹乱他额前碎发,露出眉骨上一道新鲜的血痕。
家住哪
顾知年等不到回答,啧了一声:吓傻了
她摇摇头,突然伸手碰了碰他嘴角的伤口。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脚步一顿。
别乱动。
他声音哑了几分,抱着她的手臂收紧。
指路。
桑妤终于抬起手,却不是比手语,而是指向街道尽头那栋有着红色屋顶的公寓楼。
顾知年抱着她穿过霓虹闪烁的街道。
他的步伐很稳,仿佛怀里轻若无物,路过一盏路灯时,她看清了他脸上的伤。
眉骨那道口子还在渗血,顺着太阳穴滑到下颌,在冷白皮肤上格外刺目。
不知怎么,她突然想起他里写过的句子。
看够了吗
顾知年突然低头,他的眼睛仿佛研磨开沾了水的墨,有着和月色相称的疏离剔透。
桑妤慌忙移开视线,却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
公寓楼下,顾知年停下脚步。
几楼
桑妤比了个三的手势。
电梯里,镜面映出两人狼狈的样子,她头发凌乱,脸上带着淤青,他白色短袖领口染血,嘴角破了一块。
可桑妤觉得,此刻的顾知年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实。
门开时,顾知年单手托着她,另一只手从她口袋里摸出钥匙,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逾矩。
医药箱在哪
他把她放在沙发上环顾四周,这间公寓和他想象中一样整洁,墙上挂着她画的河畔夜景,茶几上还摆着几本他的书。
桑妤指了指浴室,却在顾知年转身时拉住他的衣角。她仰着脸,指了指他眉骨的伤口,又指了指自己。
顾知年皱眉,却还是蹲下来平视她。
先管好你自己。
医药箱拿来后,顾知年单膝跪在地毯上,用棉签沾着消毒水给她清理颧骨的擦伤,动作专业得不像作家。
以前在野战部队待过两年,后来发现杀人不如写书画画有意思。
桑妤沉默了,虽然她不会说话。
为什么去那种酒吧乖乖女不该好好在家画画吗
她咬着下唇,她不想承认是因为看见他走进去,更不想承认自己像个跟踪狂一样在门外徘徊了二十分钟。
‘路过。’
顾知年轻笑一声,擦完药后直起身子往窗边走。
撒谎。
他靠在桑妤公寓的窗边看着她慌乱比划的手语,突然开口:
想不想重新说话
桑妤的手指顿在半空,这个问题太残忍,像一把刀直接插进她最痛的伤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