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光中,星遥蜷缩在钢琴下,而孟明修穿着她的警服,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微笑着说:替我照顾好星星。那时她以为那是临终托付,此刻才明白,那是精心设计的镜像陷阱。
你早就计划好了,沈砚秋的声音发紧,手指触到腰间的枪,却发现枪套空了——不知何时被人偷走,用自己的‘死亡’制造替罪羊,让星遥成为你的镜像,把杀人罪名嫁祸给我。
孟明修鼓掌轻笑,烛光在他瞳孔里跳动,像两簇鬼火:多聪明的姐姐啊。当年妈妈把我丢在孤儿院,却带着你和野男人私奔,后来又生下星遥送给我——这是她欠我的!他猛地拽过星遥的手腕,扯掉仿生腿的伪装贴片,露出内侧的玫瑰纹身,而星星,是妈妈给我的补偿,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星遥的眼神空洞,像被抽走了灵魂,警服下的肩膀微微发抖:姐姐,你知道吗我的每一刀、每一句台词,都是他教的。他说,只要我变成你,就能让真正的凶手永远活在光明里……她忽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警服前襟,洇开的血迹形状与沈砚秋项链里的银杏书签如出一辙,但他没说,影子活在光里,会被烧成灰。
沈砚秋的手指触到口袋里的录音笔,那是今早顾承川偷偷塞给她的,金属外壳上有处凹痕,和星遥轮椅扶手上的划痕吻合。她盯着孟明修的枪,注意到他握枪的手势是左手——和星遥模仿的沈砚秋步态破绽一致,而顾承川解剖时,惯用的也是左手。
现在该揭晓最后的谜题了。孟明修起身逼近,枪口抬起,月光在枪管上流淌,像条冰冷的蛇,你猜,星遥是姐姐,还是妹妹
闪回如利刃劈开脑海:母亲临终前的病历单,双胞胎女儿,姐姐健康,妹妹先天体弱。沈砚秋猛地抬头,看见星遥眼底闪过的痛楚,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的义肢总比正常尺寸大一号——因为她才是姐姐,被母亲抛弃的姐姐,从小在孤儿院忍受病痛,被孟明修改造成杀人工具,而自己,才是那个被选中的妹妹。
你骗了她。沈砚秋转向孟明修,声音里混着愤怒与愧疚,她才是姐姐,对吗当年妈妈把健康的我带走,留下体弱的她,你为了报复,故意让她以为自己是妹妹,永远活在我的阴影里。
孟明修的笑容凝固,枪口颤抖,烛台被碰倒,蜡油泼在手术台上,像摊正在冷却的血:你以为这样就能唤醒她太晚了!她的血管里流着我的血,她的每一次呼吸都是为了毁掉你——
不。星遥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轮椅猛地前倾,金属扶手撞向孟明修的膝盖,我是姐姐,也是妹妹,是被你扭曲的怪物,但……她的手悄悄摸向轮椅下的枪套,仿生腿的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嗒声,我更是沈砚秋的家人。
枪声几乎同时响起。沈砚秋看见孟明修的眉心绽开血花,而星遥的枪口还在冒烟,警服前襟的血迹已蔓延成深色,像朵盛开的玫瑰。她扑过去抱住星遥,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在剧烈颤抖,听见她在耳边轻笑:姐姐,这次……换我保护你了。
顾承川带着特警冲进房间时,孟明修正缓缓倒地,手里仍攥着那枚银杏书签,上面的玫瑰终于完整显现,叶脉间刻着M.X。星遥的仿生腿掉在一旁,露出真正的义肢接口——那里刻着极小的M.Y,是孟雨遥的缩写,也是她被夺走的人生,而接口边缘,有处月牙形的旧疤,和沈砚秋左腕的枪伤位置完全对称。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沈砚秋哽咽着,握住星遥的手,发现她指尖的薄茧与自己握枪的位置完全一致,我以为……
星遥的指尖划过沈砚秋的警徽,露出释然的微笑,血迹在警徽上晕开,像朵勋章:因为我怕……你知道真相后,会像妈妈一样……不要我。她的目光飘向窗外,晨光正刺破云层,照亮废弃医院的废墟,但现在我知道了,影子也能成为光,只要……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