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根绊倒。沈砚秋扑上去按住他,看见他手腕内侧的玫瑰纹身正在褪色,露出底下的G.P缩写,而他眼中的疯狂逐渐被恐惧取代——这次,他再也无法用别人的身份逃脱。
暴雨倾盆而下时,孟国平被特警戴上手铐。沈砚秋扶着星遥站在银杏树下,看着顾承川的人皮面具在雨中剥落,露出孟国平那张扭曲的老脸,突然感到一阵悲凉——他用二十年时间编织仇恨的网,却终究困死了自己,也差点毁掉两个女儿的人生。
姐姐,星遥轻声说,举起母亲的日记,妈妈最后写,‘银杏结果需要二十年,而仇恨发芽只需要一瞬间’。幸好,我们等到了结果的那一天。
沈砚秋点头,摸出那枚拼合的银杏书签,让它随雨水落入泥土。远处的老钟楼传来钟声,暴雨渐歇,云层中透出一缕微光,照在银杏树的嫩芽上,那是二十年来的第一簇新叶,嫩得能看见叶脉里流动的光。
第九章·审判日的银杏落叶
滨海市最高人民法院的穹顶下,阳光透过彩色玻璃洒在被告席的防弹玻璃上,将孟国平的影子切割成斑驳的碎片。他坐在特制的防暴椅上,左手戴着手铐,右手缠着绷带——那是昨夜拘捕时被银杏树根系划伤的,绷带渗着血,在纯白的袖口洇出朵诡异的花。
被告人孟国平,被控犯有故意杀人罪、绑架罪、贪污受贿罪……审判长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在空旷的法庭里激起细微的回声。沈砚秋坐在证人席上,警服前襟的玫瑰徽章在灯光下闪烁,她的目光越过防弹玻璃,与孟国平对视,看见他眼底跳动的暗红,像两簇即将熄灭的鬼火。
星遥坐在旁听席前排,淡紫色连衣裙的领口露出仿生腿的金属关节,那里缠着沈砚秋送的银杏叶缎带。她的手指反复摩挲着轮椅扶手,那里刻着极小的M.Y,是她终于敢承认的本名。当审判长念到2000年孤儿院纵火案时,她的义肢突然发出轻微的蜂鸣,那是内置的心率监测器在报警。
反对!孟国平的辩护律师起身,黑色西装上沾着片银杏叶,我的当事人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但这里有他的亲笔日记。沈砚秋出示物证袋,里面是从老钟楼保险柜里找到的皮质笔记本,封面的G字母被刻得很深,几乎穿透封面,他在日记里详细记录了培养孟明修、操控星遥的过程,甚至包括如何利用我作为诱饵。
法庭屏幕亮起,播放着孟国平的录音:双胞胎是最完美的镜像,姐姐在明,妹妹在暗,当她们互相怀疑时,就是复仇最完美的开始……录音里混着海浪声和老钟楼的钟声,与沈砚秋记忆中母亲相册里的背景完全吻合。
星遥的身体微微前倾,她终于听见了那个困扰自己多年的问题的答案:为什么是我
孟国平的嘴角扬起扭曲的微笑:因为你是多余的,是沈月如为了保护沈砚秋而抛弃的次品。但你知道吗次品也能成为完美的工具,只要去掉多余的情感——
住口!沈砚秋猛地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你以为用血缘就能定义我们你错了。星遥是我的姐姐,是我最重要的家人,而你,不过是个被仇恨吞噬的可怜虫。
法庭里响起哗然。星遥的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却在唇角扬起微笑。这是她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坚定地承认她们的关系,不是影子,不是工具,而是血脉相连的家人。
审判长敲响法槌:请证人保持冷静。现在请法医顾承川出庭作证。
顾承川穿着整洁的白大褂走上证人席,左腕的银杏手链换成了普通的金属表。他的目光与沈砚秋交汇时,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愧疚,又像是解脱:根据DNA鉴定,孟国平与沈砚秋、沈星遥存在血缘关系,而他锁骨处的烧伤疤痕,与2000年火灾现场的残留痕迹完全吻合。
孟国平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