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毫不差,而她项链里的那枚书签,尖端的血痂正是来自第一个受害者。
为什么……沈砚秋的声音沙哑,为什么要这么做
星遥的手指收紧,注射器掉在地上发出脆响: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看见我。她的义肢碾过地毯,靠近窗口,雨丝飘进来打湿她的脸,姐姐,你总说我是你的星星,但星星在白天是看不见的……
沈砚秋的手机在这时震动,顾承川发来消息:周晚宁的社保记录是伪造的,她的真实身份是孟明修的侄女,两年前失踪,疑似接受过‘镜像改造’。屏幕蓝光映在星遥脸上,她耳后的玫瑰纹身贴纸被雨水泡得卷边,底下露出月牙形的旧疤——和审讯室嫌疑人的完全一致。
雨声轰鸣中,沈砚秋终于读懂那些被忽略的细节:星遥模仿她的笔迹,穿戴她的旧物,甚至连香水味都刻意复刻。不是为了陷害,而是为了成为她,成为那个永远活在光里的姐姐。而孟明修,那个自称夜鸮的男人,用五年时间把星遥改造成她的影子,让所有罪证都指向这具影子,从而保护真正的光——或者说,保护他心中扭曲的执念。
星遥,沈砚秋放下枪,张开双臂,跟我走,我会带你去看真正的星星。
星遥忽然笑了,那笑容让沈砚秋想起火灾后的病房,妹妹也是这样笑着说我没事,却在深夜偷偷用她的警徽划自己的掌心。她的指尖划过轮椅扶手的划痕,轻声说:姐姐,你知道吗银杏叶落地时总是正面朝上,因为它想让人们看见最干净的一面……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沈砚秋抱着星遥坐在地板上,听见楼下传来小陈的呼喊。星遥的头靠在她肩上,温热的泪水渗进警服,洇出小片深色。沈砚秋摸出那两半银杏书签,拼合时终于发现,内侧的刻痕连起来是M.X
&
S.Y——孟明修与沈砚秋。
而星遥,从来都只是夹在中间的影子,是光与暗的牺牲品。
雨停了,月光从云层缝隙里漏下来,照亮星遥义肢上的缎带。沈砚秋忽然想起母亲的日记里写过:银杏本是雌雄异株,但有些树会开出两种花,就像我的两个女儿,注定要在黑暗与光明中彼此守望。
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是独自追光的人。
第四章·精神病院密档
安宁精神病院的铁门锈迹斑斑,门楣上的安宁二字缺了个宁,像道永不愈合的伤口,在暮色中张着黑黢的嘴。沈砚秋握着门禁卡的手沁出汗,卡片边缘的齿痕硌进掌心——这是昨夜在星遥轮椅下找到的,背面用铅笔写着307,字迹力透纸背,最后一笔拖出细长的血痕。
确定要进去顾承川按住她的肩膀,法医箱的金属扣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箱角沾着半片银杏叶,叶脉间凝着暗红。他的白大褂领口露出半截银链,坠子是枚极小的玫瑰吊坠,与星遥义肢上的贴纸同款。
星遥在这儿被关了五年。沈砚秋打断他,将卡片贴向感应器,红灯闪烁三次后转为绿色,仿佛某种警告。铁门发出垂死般的吱呀声,惊飞了墙头上的乌鸦,鸦群掠过院区建筑,黑影在爬满藤蔓的墙面上投下破碎的翅影,像无数只挣扎的手。
主楼走廊弥漫着霉味与药水混合的气息,比记忆中更浓重,像是有人往空气里撒了把生锈的钉子。天花板的吊灯每隔三盏才亮一盏,在地面投下断续的光斑,像串被踩碎的珍珠,又像星遥病历本上被红笔圈住的日期。
307病房的门锁早已锈蚀,轻轻一推就开,门轴发出的声响让沈砚秋后颈发麻,想起星遥每次噩梦惊醒时的低喘。房间里的景象让她瞳孔骤缩:墙面上布满用指甲刻的歪扭字迹,层层叠叠,最清晰的那行写着他们说我是姐姐的影子,可影子也会疼吗字迹的深浅不一,有些地方划破了墙皮,露出底下的水泥,像道正在溃烂的伤口。
床脚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