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味——那是常年握剑的人才有的气息。三皇子握紧我的手,掌心全是汗:以后莫要再来这种地方,若是伤着了……他的语气像极了父亲,却少了那份宠溺,多了些难以言说的紧张。
雪落时,我在御花园堆雪人,三皇子突然伸手替我拂去睫毛上的雪花。他指尖的温度传来,我却看见贺景秋递来暖炉的手顿在半空,最后默默给我披上他的狐裘,自己则在寒风中收紧了披风。我望着两个少年,忽然想起话本里的三角恋,却不知自己早已身在局中,命运的丝线正将我们越缠越紧。
母亲终究没熬过那个冬天。那年的雪特别大,御花园的梅树都被压弯了枝桠。我在雪地里为她摘腊梅,推开寝室门时,撞见舅舅抱着母亲痛哭。他的铠甲还沾着边关的风雪,此刻却像个孩子般蜷缩在母亲床前,声音里满是绝望:阿姐,你怎么能丢下我……你走了,小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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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唇角的血滴在雪地上,像极了我手中的梅花,红艳得刺目。她临终前攥着我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我的掌心:宁儿,莫信深宫人……话音未落,便咽了气。父亲一夜白头,书房的灯常常亮到天明,我隔着窗棂,听见他与幕僚商议军务,北疆粮草温家军等字眼混着咳嗽声传来。三皇子送来的人参养荣汤摆在案头,我望着碗中漂浮的参片,忽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胃里一阵翻涌。
十五岁生辰,贺景秋翻墙而来,带来一只檀木匣子。他浑身带着北疆的风雪,却在见到我时露出温柔的笑:阿宁,生辰快乐。匣子里是对龙凤玉佩,他耳尖通红,声音发颤:这是我用军功换的,等我从边疆回来,就八抬大轿娶你,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我贺景秋的妻子。玉佩撞在我掌心,发出清越的响,恍若当年在御花园追逐蝴蝶时的银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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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的礼物是一只金丝楠木匣,里面躺着一支累丝嵌宝簪,簪头的珍珠在烛光下泛着柔光,像他看我时的眼神,温柔却遥远:宁儿,这是南海进贡的东珠,与你的眼睛一样亮。他想替我插上簪子,我却转身看向窗外的月亮,月光洒在贺景秋送的玉佩上,比东珠更璀璨。此后的萧映却成为了一国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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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被围的夜,清蝉拽着我往后门跑。我听见父亲的怒吼混着金铁相击声:带小姐走!从密道去云州,告诉老国公,就说……就说温家从未负国!他的声音被刀剑砍断,紧接着是瓷器碎裂的脆响和母亲画像坠地的声音。
我挣扎着要回去,清蝉却死死抱住我:小姐,侯爷说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马车碾过雪地时,我掀开轿帘,看见父亲被铁链拖走,玄色锦袍浸满鲜血,白发上沾着未燃尽的梁木灰烬,侯府匾额上的镇国侯府四字在火光中扭曲变形,如同一场荒诞的梦。
转角处,一队黑影突然杀出,清蝉惊呼出声,却见为首的人勒住马缰,玄色披风在风雪中猎猎作响——是贺景秋。
阿宁!他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我面前,上下打量我,没事吧伤着没有小安宁,你又瘦了他的指尖掠过我颤抖的肩,眼中燃着怒火,萧映那狗贼竟然敢……
景秋,我父亲他……我抓住他的手腕,喉间哽咽。
他突然将我搂进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发顶:我知道,我接到消息就赶来了。别怕,有我在。
他身后的羽林军列成方阵,盔甲在火光中泛着冷光,我拨了三百羽林军护送你去云州,沿途若有追兵,直接杀。
我抬头看他,却发现他左脸颊有一道血痕,显然是刚从战场上赶来。
他从腰间解下虎符,塞进我掌心:收好,到了云州找我父亲旧部,他们会护你周全。他的眼神坚定,却在触到我泪痕时软下来,等我处理完京中事务,就来接你。
雪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