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盛京城里最受宠的相府嫡女。
一场风寒被误诊为天花。
最宠我的父亲却连太医都不曾请,只听了庶妹几句话,便将我丢到了荒无人烟的郊外庄子里,害我饮鸩而死。
可我,分明只是出去赏了个灯会,着了风寒。
死后半年,我重生了,重生在了婢女樱儿身上。
为报仇,我步步为营。
就在快成功时,尸骨已寒的我却重返丞相府。
如果她是我,那我是谁
深夜,我被她逼得退到墙角。
她握着我的手,语气诚恳,姐姐,我做你的棋子,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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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灯会回来的当晚,我忽然落下了咳嗽之症。
继母宋安翎囿着我的院子,美其名曰看护,实则连只鸟都不让飞出去。
樱儿守在我病床前,见我日益病重,只能借着回家探亲的由头偷偷出府为我请大夫。
她这一去,便是数日未归。
是以,我无奈拖着病体钻了狗洞溜到父亲的书房。
夜半。
我蜷缩在书房门后的阴影里,听着更漏滴答作响。
发烫的额头抵着冰凉的门框,喉咙里像塞了团烧红的炭。
刚刚钻出狗洞时划破的膝盖还在渗血,混着泥土结成了褐色的痂。
吱呀——
门轴转动带起的气流扑在脸上,我踉跄着扑向那道玄色身影。
父亲身上还带着早朝的龙涎香。
这香气曾伴着他在母亲灵前枯坐三日,此刻却冷得像腊月寒霜。
爹。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我。
我以为他会是惊喜、关心,亦或者像以前一样嗔怪两句,可都没有。
而是冷着脸色,不耐烦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发烧本使我浑身无力,我抬起发烫的眼皮,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自半年前母亲离世后,我许久未见到他了。
印象中,他还是那般温柔叫我阿芜的样子。
可如今见到我,却仿佛见到了毒蛇一般厌恶。
他不可能看不出我的病状!
难道父亲也听到那些流言了吗
丞相府千金陈清芜是夫人和陆尚书的私生子……
我搅着袖口,压抑着失落又害怕的情绪。
爹,我生病了,母亲……母亲不给我请大夫,也不让我出院子。
他却像听到了什么笑话,连眼神都不想给我。
行了!我知道你不喜我娶阿翎,可也不能平白无故说出这些瞎话来污蔑她。赶紧回去吧,别和你母亲一样胡闹!为父还有公务要处理,来人把小姐带回去。
听到外面来人的动作,我攥着拳头,呼吸急促。
一旦回了院子,就再也出不来了。
我上前拉着他的手,爹,阿芜真的生病了。
话音未落,一阵剧烈的咳嗽从胸腔炸开。
血腥气漫上喉头,我慌忙用帕子捂住嘴,素绢上绽开点点红梅。
我将沾了血的帕子递给他看。
这该是触目惊心的证据,可父亲只是后退半步,仿佛我是什么腌臜之物。
我胸口一疼,顾不上伤心。
爹,你看!阿芜真的没有骗你。
父亲眉头微皱,眼皮动了动,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道声音。
父亲小心,姐姐得的是天花!
天花,在我们这个朝代,这不仅是不治之症,更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疫病。
我正奇怪何人如此诬陷于我,抬眼却看见那张素来不谙世事,毫无心机的脸推开了书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