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要说这女人真是个跟屁虫,到哪儿都甩不掉。林晚棠抄起铁锹劈过去,白芊芊那身新做的织锦旗袍顿时裂到大腿根。好戏还在后头呢——旗袍衬里绣着周记裁缝的标,正是三十年前给她娘做衣裳的那家!
表姐疯了!白芊芊捂着破布似的衣裳往后缩,我娘可是你亲姨母...
亲姨母她揪住白芊芊的头发往井口拽,来,跟你亲娘打个招呼!
井水映出张扭曲的脸。白芊芊突然不挣扎了,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井底浮上来的白骨手腕上,赫然戴着跟她一模一样的银镯子!要说这镯子内侧刻的周字,在晨光底下亮得刺眼。
顾沉舟的怀表不合时宜地响了。林晚棠转头要骂人,却看见这男人举着份泛黄的报纸。民国三年的申报头版,豆腐块大的讣告:沪上名媛周氏坠井身亡,遗女失踪...
失踪俩字被红笔圈得扎眼。她摸向自己后颈,那儿有块月牙疤——六岁那年陆家大火,娘亲把她塞进地窖时烫的。井底的白骨颈椎第三节,也有块焦黑的灼痕。
陆明川的枪突然走火,子弹擦着玫瑰丛飞过去。要说这男人心理素质真差,抖得跟筛糠似的。林晚棠踩着满地碎花瓣走过去,高跟鞋跟碾住他手指:表哥还是该叫你...杀母仇人之子
晨雾突然被警笛声刺破。巡捕房的福特车撞塌院墙时,她正把陆家祖谱塞进顾沉舟的军装口袋。油墨未干的林周氏三个字,在皮夹层里慢慢洇开,像朵将开未开的海棠花。
第四章:替身劫(错位人生)
叮铃——
拍卖槌砸在乌木台上震得人牙酸。林晚棠蜷在二楼包厢丝绒帘后头,手里攥着的号牌都快捏碎了。要说这英国佬办的拍卖会真能折腾,水晶吊灯晃得跟鬼火似的,空气里飘着雪茄味混法国香水,熏得人直犯恶心。
下一件拍品,明代顾氏夫人画像。司仪嗓子活像被门夹了的鸭子,起拍价三千大洋!
帘子掀开的刹那,林晚棠差点把茶盏扣自己脸上。画上那女人穿着月白旗袍倚在紫藤架下,耳垂坠着的翡翠水滴坠——跟她此刻戴的这对儿,连裂纹走向都他妈一模一样!
顾家那位失踪的夫人...隔壁包厢飘来句嘀咕,听说被土匪撕票时,肚里还怀着...
茶沫子溅到手背,烫得她一激灵。难怪顾沉舟总盯着她颈后瞧,敢情是找胎记呢玉佩突然隔着衣料发癫,烫得胸口那块皮肉突突跳。画轴缓缓展开的瞬间,她总算看清落款——甲子年仲夏,正是她娘怀胎七个月的时候!
三千五!
四千!
叫价声此起彼伏,活像往滚油锅里泼凉水。林晚棠猫腰钻出包厢,高跟鞋卡在波斯地毯花纹里差点崴脚。要说这拍卖行安保真够呛,她摸进藏品仓库时,看门的还在打呼噜,口水把《申报》上的陆家丑闻都泡发了。
找到了!指甲抠开樟木箱铜锁的瞬间,霉味扑得她连打三个喷嚏。二十幅画像在月光底下排开,从及笄少女到挽髻妇人,每张脸都是她的翻版。最底下那幅更绝,新娘盖头掀到一半,眼角泪痣的位置分毫不差!
林小姐好雅兴。
顾沉舟的军靴踩在碎玻璃上咯吱响,刀鞘撩开她旗袍下摆时带起阵阴风。要说这男人半夜戴墨镜装什么蒜,镜片反光里能瞧见他喉结动了三下——紧张了
少帅半夜扮鬼吓人,她捻起张画纸蹭过军装纽扣,就为找替身
画中人脖颈上的红绳突然刺目。林晚棠扯开自己衣领,铜钱大小的胎记在月光下泛着青——跟画像里顾夫人锁骨下的痕迹,活脱脱一个模子刻的。
你不是替身。顾沉舟的佩刀突然出鞘,寒光掠过她耳际,是赝品。
刀尖挑开的画纸背面,赫然印着陆氏商行的火漆印!民国十年的玩意儿,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