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音清晰地传来:给我烧,一个活口不留!
裴砚将孩子裹好塞进沈昭宁怀中,拾起地上的剑:西南角有密道直通城外,带着孩子走。
你呢沈昭宁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角。
裴砚回头看她,眼神温柔而决绝:前世欠你的命,今生还了。说完劈开密室暗门,头也不回地冲入火海。
沈昭宁抱紧啼哭的婴儿,看着那个挺拔的背影消失在火光中,忽然泪如雨下。她以为自己早已心死,为何此刻胸腔里还会传来撕裂般的痛
终章:烬余新生
秋日的宫墙泛着冷光,沈昭宁倚在朱漆栏杆边,看着三岁的孩童在庭院里追着一只蝴蝶奔跑。那孩子眉眼像极了裴砚,笑起来却有两个与她一模一样的梨涡。
娘娘,陛下来了。宫女小声提醒。
沈昭宁没有回头,只是将披风裹紧了些。脚步声在身后停下,熟悉的龙涎香气息笼罩而来。裴砚——如今的新帝伸手想触碰她的肩膀,却在半空中停住。
昭昭,天凉了。他解下明黄龙袍披在她肩上,声音比三年前沉稳许多,临儿最近还咳嗽吗
沈昭宁看着孩子扑进乳母怀里要糖吃,唇角不自觉扬起:太医说无碍,只是换季时的毛病。她顿了顿,萧临渊今日行刑
裴砚的表情瞬间冷硬如铁:午时三刻,凌迟。
三年前那场宫变,萧临渊以为裴砚已死在火海,迫不及待地宣布登基。却不料裴砚带着边关大军杀回,在最后关头扭转了局势。这三年来,萧临渊一直被囚禁在地牢,直到今日才处决。
临儿昨日问我,爹爹心口上的月亮疤是怎么来的。沈昭宁突然说。
裴砚浑身一震。那个箭疤,前世是她为他挡的,这一世却是他为她挡的。命运仿佛一个环,将他们紧紧套在一起。
你怎么回答的他轻声问。
沈昭宁终于转身看他。三年的光阴在这个男人脸上刻下更深沉的轮廓,唯有那双眼睛,还带着当年雪夜里她第一次见到时的锐利。
我说,那是爹爹保护娘亲时留下的勋章。
午后的御花园静谧安宁,沈昭宁坐在石凳上看临儿捉蚂蚁。小家伙撅着屁股的姿势,与当年药圃里采药的她如出一辙。
娘娘,肃王...萧临渊临刑前说要见您。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递上一枚翡翠耳坠——正是当年萧临渊送她的那对。
沈昭宁摩挲着耳坠上的纹路,突然冷笑:告诉他,当年他在地牢对我用刑时,我说过会亲眼看着他千刀万剐。
暗卫退下后,裴砚从假山后转出,手里拿着一枝将谢的白菊:你从未告诉过我,他在地牢里对你用刑。
告诉你又如何沈昭宁接过白菊,指尖拂过枯萎的花瓣,你会提前杀了他吗
裴砚沉默片刻,突然单膝跪地,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昭昭,这一世我负尽天下人,唯独没有负你。
沈昭宁感受着手下有力的心跳,那道箭疤凹凸不平的触感格外清晰。她想起东宫大火中,这个男人浑身是血地将她和孩子护在怀里的样子;想起这三年来,他夜夜站在她寝宫外守护的身影;想起今早临儿偷偷告诉她,父皇书房的抽屉里全是她喜欢的酸枣糕...
我知道。她轻声道,却没有抽回手。
远处传来钟声,午时三刻到了。一阵秋风卷着落叶掠过,仿佛某个灵魂最后的呜咽。临儿突然跑过来扑进裴砚怀里:爹爹,蝴蝶飞走了!
裴砚抱起孩子,目光却一直看着沈昭宁:明年春天,蝴蝶还会回来。
夜幕降临,沈昭宁独自站在曾经东宫的废墟上。这里已经重建了大半,唯有那片烧得最厉害的区域被裴砚特意保留下来,立了块无字碑。
娘娘,陛下在寝宫等您。老太监提着灯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