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苏瑶攥紧衣角。记忆里师父慈祥的笑容与扳指上的血痕重叠，让她胸口发闷。

    夜渊突然伸手拂去她发间的一片落叶，指尖若有似无擦过耳垂：契约期间，我不杀人类。顿了顿，除非必要。

    这算安慰吗苏瑶愣神时，他已经走出丈余，银发在风中飞扬。她小跑追上去，没注意夜渊唇角转瞬即逝的弧度。

    林间光影斑驳，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偶尔手臂相碰，又迅速分开。同命契的印记在苏瑶锁骨下发烫，像一颗悄悄萌芽的种子。

    第三章：师父的真面目

    黑市的腐臭味让苏瑶胃里翻腾。

    她紧跟着夜渊穿过挂着人皮灯笼的狭窄巷道，两侧摊位上摆着各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物件——泡在血水里的眼球、串成项链的指骨、还在抽搐的妖兽心脏。几个罩着黑袍的身影蹲在角落分食什么活物，发出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跟紧。夜渊的狐尾不知何时缠上了她的手腕，在袖袍遮掩下微微发烫，这里的人类比妖更危险。

    苏瑶点点头，忍不住又摸向腰间——她的桃木剑被夜渊施了幻术，看起来就像根普通木棍。自从看见那些尸傀身上的玄天宗密纹，她就再没底气反驳夜渊对她师父的指控。

    到了。夜渊突然停在一座歪斜的竹楼前。楼前悬着盏青灯，灯罩上绘着熟悉的云纹。

    苏瑶呼吸一滞：这是...玄天宗的标记

    夜渊没回答，抬手轻叩门楣三下。竹门吱呀一声打开条缝，露出只浑浊的黄色眼珠。

    狐君夜渊沙哑的声音从门缝里挤出，老身还以为你百年前就...

    少废话。夜渊弹指射出一枚银币，查个人。

    竹门完全打开，里面是间塞满卷宗的密室。佝偻的老妪接过银币咬了咬，咧嘴露出参差不齐的尖牙：查谁

    玄天宗现任掌门，清微真人。夜渊冷冷道，最近三个月所有交易记录。

    苏瑶猛地抓住他衣袖：不可能！师父从不来这种地方...

    老妪突然咯咯笑起来，黄眼珠转向苏瑶：小丫头，你腰间挂的可是玄天宗弟子令她枯爪似的手指向某个架子，第七排左数第十三卷，紫色那册。

    夜渊取来竹简展开，脸色越来越沉。苏瑶凑过去，只见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

    七月初三，购噬魂砂二两...

    七月十五，订制炼尸棺三具...

    八月初一，询问狐族圣物月魄下落...

    最后一条记录墨迹尤新：八月廿三，预付定金黄金百两，购狐族心头血一瓶。

    这不是真的...苏瑶手指发颤，师父说过，狐族圣物只是传说...

    夜渊突然合上竹简：心头血只有活取才有效用。他蓝眸中翻涌着苏瑶看不懂的情绪，你师父准备杀只狐妖。

    老妪又递来一张纸条：今早刚收到的消息。清微真人与那位大人约在子时，鬼市最里层的血池见面。

    苏瑶如遭雷击——纸条上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确实是师父亲笔。

    夜渊扔下第二枚银币，拽着苏瑶离开竹楼。转入暗巷后，他突然将她按在墙上，狐尾啪地缠住她脖颈。

    你早知道。这不是疑问句。

    我没有！苏瑶挣扎着，同命契传来阵阵刺痛，师父他...可能被人控制了...

    控制夜渊冷笑，那这个呢他指尖在她后颈一划，苏瑶顿时感到一阵灼热。

    空气中浮现出淡淡的金色符文——是玄天宗的追踪标记。

    他早在你身上下了标记。夜渊的声音比冰还冷，就像标记那些即将被炼成尸傀的弟子一样。

    苏瑶双腿发软，记忆突然清晰起来——三天前出发除祟前，师父亲手为她系上护身符，手指在她后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