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稍等，我好像听见...

    周明远掏出手机，直接关了机。

    他蹲下身，从两辆车的缝隙间看见红色高跟鞋朝他的方向移动。

    一步。

    两步。

    在距离他三米远的地方，女人停住了。她身上飘来熟悉的香水味。

    柑橘混合白麝香。

    林雅生日时他送的。

    周明远把笔记本电脑轻轻放在地上，猫着腰往反方向爬。他的车钥匙在裤袋里，现在只能放弃。

    停车场的紧急出口在西北角。周明远数着步子，在女人转身的瞬间冲向消防门。

    滴——

    门禁卡失效的提示音在身后响起。

    周明远撞开消防门，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身后传来急促的高跟鞋声，接着是对讲机的静电噪音。

    目标往西侧逃逸，B组封锁地面出口...

    二楼走廊空无一人。周明远推开安全出口的门，混进了访客队伍里。

    一个戴眼镜的男士正在前台登记。

    请问洗手间在哪

    直走右转。

    周明远低头快步走过走廊。洗手间镜子里的男人面色惨白，额头上全是汗。

    他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泼了把冷水。

    外套内袋有个U盘。里面存着公司所有项目的备份。周明远把它取出来，塞进袜子里。

    洗手间门被推开。

    周先生

    陌生的男声。

    周明远从镜子里看见个穿快递制服的高个子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包裹。

    您的加急件。

    放地上吧。

    快递员笑了笑，露出两颗虎牙。

    需要您亲自签收。

    他向前一步。制服袖口露出半截纹身——黑蛇缠绕匕首的图案。

    周明远在公司的威胁数据库里见过这个标志。CIA远东行动组的徽记。

    我突然想起个会。

    周明远侧身往外走。快递员伸手拦他，被他猛地推开。

    走廊上已经多了三个穿保安制服的人。其中一个正在摸后腰。

    周明远转身冲进女厕所。尖叫声中，他推开最里间的窗户。

    三楼。

    下面是装卸区的水泥地。一辆货车正在卸货。

    周明远爬上窗台，纵身一跃。

    他落在堆纸箱上，右腿一阵剧痛。货车司机惊愕地看着他。

    哥们你...

    有烟吗

    司机下意识摸出包玉溪。周明远抽出一根叼在嘴上，顺手拿走了打火机。

    借个火。

    他跛着脚走到装卸区边缘，点燃香烟深吸一口。烟雾中，他看见三楼窗口探出几个脑袋。

    拐角处停着辆出租车。周明远拉开车门时，司机正在玩消消乐。

    虹桥机场，快！

    两百。

    给你五百，现在就走。

    司机一脚油门。车子窜出去的瞬间，周明远看见红色连衣裙冲出大楼。

    后视镜里，女人拿起对讲机说了什么，然后摘掉假发，露出一头利落的短发。

    正是林雅平时的发型。

    周明远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他问司机要了根数据线充电。

    出差啊

    嗯。

    行李呢

    忘带了。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您这裤腿怎么湿的

    周明远低头。矿泉水洒的地方已经干了，但右裤腿沾着血迹。

    被狗咬了。

    车子驶上高架。周明远盯着窗外，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