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改去静安寺。

    啊那得绕路...

    加一百。

    周明远在静安寺地铁站下了车。他买了张单程票，坐2号线到南京东路，换10号线到新天地。

    出站时天已经黑了。

    新天地附近有条小吃街。周明远在兰州拉面店要了碗牛肉面，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电视里放着新闻：

    今日下午，浦东某科技公司发生电梯故障，一名男性员工受伤送医...

    画面切到医院门口。担架上的人盖着白布。

    周明远的筷子掉在地上。

    老板捡起来给他换了双新的。

    最近总出事，上周徐汇那边还煤气爆炸...

    周明远勉强吃了两口，起身结账。出门时，他看见马路对面停着辆黑色SUV。

    车窗贴了膜，但副驾位置有星点火光。

    像是有人在抽烟。

    周明远拐进旁边的便利店，从后门出去，钻进了一条弄堂。

    他在旧城区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一家五金店前。老板正在收摊。

    有手电筒吗

    哪种

    强光的，能防身。

    老板从柜台底下拿出个金属外壳的。

    这个能闪瞎狗眼。

    周明远付了现金。转身要走时，老板叫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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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伙子，你鞋带开了。

    周明远低头系鞋带。余光瞥见巷口闪过一道红影。

    五金店老板突然压低声音：

    后门直走第三个岔路右转，有家招待所不用身份证。

    周明远抬头。老板已经转身去关卷帘门了。

    谢谢。

    快走吧，要下雨了。

    周明远按老板说的路线，找到了那家平安招待所。招牌缺了女字，只剩安字亮着灯。

    前台是个嗑瓜子的大妈。

    单间八十，押金五十。

    有电脑吗

    加二十。

    房间在三楼，窗户对着天井。周明远拉上窗帘，把椅子抵在门后。

    笔记本电脑还有37%的电。他插上U盘，输入三重密码。

    最后一个文件夹需要虹膜识别。

    周明远眨了眨眼。

    屏幕跳出一段视频。画面里的林雅穿着黑色作战服，正在靶场射击。

    Subject

    047汇报，婚姻掩护计划进展顺利...

    视频日期是五年前。

    他们结婚前三个月。

    周明远猛地合上电脑。胸口像被大锤砸中，呼吸变得困难。

    窗户外传来嗒的一声。

    像是鞋尖轻踢外墙的声音。

    周明远关掉灯，贴着墙挪到窗边。窗帘缝隙里，他看见对面楼顶有个反光点。

    狙击镜的闪光。

    他慢慢蹲下，从床底拖出垃圾桶。最底下有个被揉皱的纸团——早上林雅给他做的三明治包装纸。

    周明远突然笑了。

    笑着笑着就开始干呕。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未知号码。

    周明远按下接听键。

    老公。

    林雅的声音，温柔得像往常一样。

    排骨炖好了，你什么时候回家

    背景音里有个轻微的咔哒声。

    手枪上膛的声音。

    2.

    周明远把手机拿远十厘米。

    手指悬在挂断键上方。

    老公

    林雅的声音甜得发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