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辉的左手突然按住右腕，这是他压抑怒气的标志性动作。

    我余光瞥见徐薇悄悄打开了手机录音功能——完美，上周匿名发给她的《金融新贵情感纠纷内幕》邮件果然引起了兴趣。

    当我说要留下孩子时，他脖颈处的动脉跳动频率达到每分钟

    112

    次。

    赵明辉的脸色从震惊到困惑，再到一种奇怪的复杂表情。不是惊喜，不是愤怒，而是一种我读不懂的情绪。

    你...确定是我的他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过来。

    我猛地抬头，眼泪瞬间涌出——这次是真的被气哭了：你什么意思

    不是，我是说...他慌乱地摆手，我们每次都...而且你说过你在吃避孕药...

    所以你觉得我在骗你我的声音开始发抖，还是你觉得我和别人...赵明辉，我们在一起一年半了！

    邻桌的客人已经转头看过来。赵明辉压低声音：我们出去说。

    就在这说清楚！我故意提高音量，你不想负责就直说！

    他的脸色变得难看：周雨晴，你冷静点。我只是觉得这事太突然了...

    对我来说不突然吗我抓起水杯想泼他，却在最后一秒改变主意，只是重重地把杯子砸在桌上，让水溅出来弄湿桌布，

    我今天去医院检查才知道，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告诉你！

    赵明辉的表情渐渐冷下来：好，就算孩子是我的。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就算让我的胃绞紧了。按照正常反应，我现在应该哭得更凶才对。但奇怪的是，我突然哭不出来了。

    我不知道。我听见自己说，我还没想好。

    那就别要了。他干脆地说，我们现在不适合要孩子。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虽然这正是我想要的反应，但听到他这么轻易地说出口，还是让我感到一阵恶寒。

    你是说...堕胎我轻声问。

    对。我出钱，找最好的医院。

    他的语气像是在讨论处理一件麻烦事，反正才六周，很快就能解决。

    我盯着他的眼睛，突然笑了：你知道吗我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留下它。

    赵明辉皱眉：什么意思

    现在我知道了。我站起身，把餐巾扔在桌上，这孩子我要定了。至于你爱滚哪滚哪。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周雨晴！你别冲动！

    我甩开他的手，声音冷静得可怕：我很清醒。从没这么清醒过。

    走出餐厅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林妍。

    喂我接起电话，声音还在发抖。

    雨晴！你在哪赵明辉刚给我老公打电话，说你怀孕了要分手这他妈什么情况

    我站在街头，看着车流穿梭，突然觉得无比疲惫：能来我家陪我一晚吗

    二十分钟到！你别乱跑！

    挂掉电话，我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这个意外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升职、买房、明年去冰岛看极光的旅行。

    但奇怪的是，我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慌。反而有种奇怪的...解脱感

    计程车来了，我拉开车门时，又回头看了眼餐厅橱窗。

    赵明辉还坐在那里，正烦躁地扯着领带打电话。

    我轻轻摸了摸肚子，无声地说：就我们俩了，小家伙。

    林妍冲进我家时，我正蜷缩在沙发上，手里攥着那张

    B

    超单。

    那个王八蛋！她一把抱住我，身上还带着夜风的凉意，我让我老公揍他一顿！

    我靠在她肩上，嗅到她香水里混杂的烟味——她肯定急得在车上抽了烟。

    这个细节让我鼻子一酸，这次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