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噬心毒不可能造成这种伤!
萧烬虚弱地抓住我的手:是太子......刚才殿前的那杯酒......
我瞬间明白过来。难怪他今日反常地冷漠,原来是在强撑!
当夜,萧景珩竟亲自上门。
皇婶,想要解药么他得意地晃着瓷瓶,做我的眼线,监视萧烬的一举一动。
我装作犹豫的样子接过瓷瓶,趁机将蛊虫渡到他的身上。
好好考虑考虑吧。萧景珩一脸得意,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笑了。
该求饶的人是你!
萧景珩,你很快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4)
萧景珩离开后,殿内烛火猛地窜高,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我捏碎了他给的解药,褐色粉末从指缝簌簌落下,在青砖地面蚀出细小的孔洞。
蚀骨散我冷笑,用绣鞋碾碎最后一点残渣,太子殿下倒是用毒用惯了。
床榻上传来衣料摩擦的声响。
原本奄奄一息的萧烬缓缓睁开眼,苍白面容在烛光里泛着玉色冷光。他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他信了
信得彻底。我取下鬓边白花扔在脚踏上,此刻东宫怕是已经在开庆功宴了。
萧烬突然坐起身,玄色中衣领口散开,露出心口那道泛着青黑的掌印。他伸手扣住我的手腕,林昭宁,你比我想的更狠。他指尖温度烫得惊人,仿佛要把那道陈年疤痕烙进骨血。
我嗤笑着抽回手:不及太子万分之一。
窗外传来三更梆子响,我起身推开雕花窗,夜风裹着初雪灌进来,戏台搭好了,该收网了。
次日辰时,摄政王府挂起白幡,全城震动。
林婉儿是第一个冲进府的。她穿着桃红色袄裙,发间金步摇随奔跑叮当作响,在满府素白中扎眼得像溅在雪地上的血。
王爷……薨了她停在灵堂外,声音颤抖,却掩不住眼底狂喜。跟在她身后的管家低着头,可我分明看见他嘴角抽动——这老狗怕是早被东宫收买了。
巳时三刻,太子萧景珩带着三百禁军围府。
铁甲碰撞声惊飞檐下白灯笼,他踩着满地纸钱大步走来,腰间蟠龙玉佩随动作拍打衣袍。
皇叔既死,摄政王府一应事务,暂由东宫接管!他刻意提高的嗓音在灵堂回荡。几个玄甲卫握紧刀柄,却被太子亲兵用长矛抵住咽喉。
我一身素缟跪在灵前,乌发间只簪一朵白绒花。
香炉里三炷往生香青烟袅袅,熏得眼眶发涩。肩膀恰到好处地轻颤,任谁看了都以为是个悲痛欲绝的未亡人。
萧景珩的云纹锦靴停在我面前。他俯身,带着龙涎香的气息喷在我耳畔:皇婶,节哀。说着竟伸手要来扶我,指尖有意无意擦过我后颈。
我猛地抬头。
太子殿下。素白广袖下,我指甲早已掐进掌心,面上却绽开诡谲的笑,你确定……要接管摄政王府
他脸色骤变。
轰——!
黑檀木棺材突然炸裂,碎木如箭矢四射。
一道玄色身影踏着漫天纸钱而出,剑锋划破白幡的裂帛声惊得满堂亲兵倒退三步。
萧烬衣袍翻飞如垂天玄翼,剑尖直指萧景珩咽喉:太子,你胆子不小。
萧景珩踉跄后退撞翻供桌,长明灯油泼在孝服上烧出焦黑窟窿。他盯着剑锋上凝结的血珠,声音变了调:你...没死!
本王若死了...萧烬剑锋下压,在太子颈间划出血线,谁来送你下地狱
满地纸钱忽被劲风卷起,露出下面埋着的玄铁锁链——那是专门用来捆谋逆罪人的寒铁镣铐。
灵堂两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