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幡齐齐坠落,露出后面埋伏的弓箭手,闪着幽蓝寒光的箭镞已对准东宫众人。
我慢条斯理地摘了绒花,任青丝泻落肩头。在太子惊恐的目光中,从供桌下取出明黄圣旨,朱砂御印艳得像血:陛下有旨,太子萧景珩谋害皇叔,罪证确凿——
萧烬的剑锋吻得更深,血珠顺着太子明黄衣领滚落。他贴在我耳后低笑,气息烫得惊人:王妃,现在可以哭给太子看了。
(5)
那一夜,东宫的血染红了汉白玉台阶。
萧烬的玄甲卫如鬼魅般自四面八方涌来,寒铁打造的弯刀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太子府豢养的死士甚至来不及拔剑,喉间便绽开一道血线,像被割断的提线木偶般轰然倒地。
保护太子!禁军统领的嘶吼戛然而止,一支玄铁箭穿透他的咽喉,将他钉在朱漆廊柱上。箭尾的白羽还在颤动,血已经顺着柱上盘龙纹路蜿蜒而下。
萧景珩踉跄后退,绣着金龙的衣摆拖过满地血泊。他背抵着鎏金屏风,脸色惨白如纸:皇叔!我是储君!你敢弑君!
弑君萧烬慢条斯理地擦拭剑上血迹,玄色锦袍竟不沾半点猩红。
他忽然轻笑,剑尖挑起太子腰间蟠龙玉佩,陛下刚下的废储诏书,太子没看见我只是清理门户罢了!
我踩着满地血泊缓步上前,指尖蛊虫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太子殿下可知,这蚀骨蛊最妙之处
蛊虫突然剧烈扭动,萧景珩立刻捂住心口跪倒在地,
它会让你清醒地感受每寸骨头被啃噬的滋味,就像......
林昭宁!他目眦欲裂地抬头,嘴角溢出血丝,你这个毒妇!
我俯身掐住他下巴,将蛊虫又逼近一寸:不及你前世万分之一。他瞳孔里倒映着我猩红的裙角,像极了前世浸透我嫁衣的血。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扣住我的手腕。
萧烬将我拽进怀里,玄铁护甲硌得我后背生疼。他嗓音低哑得可怕:昭昭,前世的事,你想起来了
我怔然抬头,正对上他猩红的眼尾。那里凝着血珠,像哭过一样。
上一世你死后...他指腹擦过我的胸前,那里曾插着林婉儿的匕首,我屠尽东宫三百七十一人。染血的手指突然扣住我后颈,可就算把萧景珩做成人彘,你也回不来了...
夜风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他声音轻得几乎破碎:所以我去药王谷,用十年阳寿...换你重活一世。
我瞳孔骤缩。
记忆突然翻涌——前世断气时,确实听见有人撕心裂肺喊我的名字。原来那不是幻觉,是萧烬抱着逐渐冰冷的我,在漫天飞雪里跪了三天三夜。
为什么...我攥紧他染血的衣襟,指尖碰到心口狰狞的伤疤。那是换命蛊的反噬,每道裂痕都代表他折损的一年寿命。
我赌你会回来。
他忽然低头吻住我,铁锈味的血在唇齿间蔓延。
身后传来萧景珩凄厉的惨叫,蚀骨蛊开始发作。
但此刻谁还在意呢
(6)
三日后,金銮殿前的铜鹤香炉腾起袅袅青烟。
老太监尖利的嗓音划破朝堂寂静: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萧景珩谋害皇叔,罪证确凿,即日起废为庶人,流放南疆——
圣旨尾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之声。
林婉儿不知何时闯进宫门,鬓发散乱地扑倒在汉白玉阶上。她精心养护的指甲折断三根,在御道划出十道血痕:陛下!臣女愿随太子殿下同去南疆!
我倚在盘龙柱旁轻笑,指尖把玩着那支曾被她抢走的累丝金凤钗。
阳光透过钗环在她脸上投下细碎光斑,照出脂粉都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