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悉——过去三年,嫡姐每日饮的苦丁茶盏边缘,都被她涂了致幻的毒粉。
林如霜突然扑向观刑台,枯爪掐住林夫人脖颈:
老贱妇!当年你用野种换走真正的嫡女,当我不知!
林夫人珠钗坠落的刹那,钗头玉玲珑咔地碎裂,露出夹层里泛黄的庚帖——
真正的生辰八字,赫然是林清月被弃乱葬岗那日。
小心脚下呀,阿姐。
林清月倚着垛口轻笑,看嫡姐拽着林夫人往边缘退。
守城侍卫的眼珠泛着血红——昨夜掺进酒里的五石散,此刻正烧灼他们的神智。
当林如霜松手的瞬间,林夫人坠落的惨叫与二十年前的婴儿啼哭,在她耳畔诡异地重合。
瓷瓶炸裂的脆响刺破喧嚣。
林如霜抱着溃烂的双脚蜷缩在地,河豚胆汁腐蚀的皮肉泛起毒泡:
你给我喝的……根本不是茶……
是贵妃娘娘教的方子。
林清月用银针挑起她衣襟,露出锁骨下与鸾鸟刺青同源的朱砂痣,
曼陀罗花粉腌胭脂,人骨粉调蔻丹——阿姐啃了三年自己的骨头,可还美味
刑场的火炭噼啪炸响。
林清月赤足踏过炽红木炭,鲛绡舞衣遇热泛起流霞般的光晕。
每一步都绽开金莲花纹,灼得三皇子尸首焦黑蜷曲。
当扯落面纱的刹那,城楼下百姓惊呼如潮——
这张脸,与城门口剥落的贵妃画像竟有九分相似。
师兄,你当年毒瞎我双眼时……
苏婉儿指尖拂过焦尾琴,琴弦突然崩断,三皇子脖颈的伤口应声撕裂,
可曾想过我靠耳力便能辨出你七步外的杀机
她腕间银铃轻晃,十八名舞姬同时掀开面纱——竟全是薄棺中已死的女子。
雨幕中的霓裳阁顶楼,铜铃在风中呜咽。
苏婉儿将阁主印信按进林清月掌心,玉牌背面的鸾鸟纹硌得人生疼:
师姐要我转告,惊鸿舞的真谛……
她忽然噤声,耳垂五瓣梅耳坠闪过幽光——
那梅心嵌着的,正是当年刺入林如霜风池穴的毒针。
林清月腕间银铃突然裂开,蛊虫蜷缩的尸体掉入雨中。
她望着新帝仪仗轻笑,袖中瓷瓶里的眼球随步摇晃——
那是林夫人坠楼时,被她用金线生生钩住的左眼。
十年后的茶楼,说书人惊堂木拍落飞尘。
惊鸿皇后那支骨铃舞,需取仇家三节指骨……
雅间内,苏婉儿为女童系上银铃铛,铃舌是用半枚五瓣梅银针熔铸。
阳光穿透轩窗时,女童腕间隐约浮现朱砂痣,与林清月锁骨的胎记如出一辙。
十年后春分,菜市口的说书人敲响惊堂木。
惊鸿皇后那骨铃舞,需取仇人三节指骨......
雅间内,苏婉儿为女童系上银铃铛。
铃舌是半枚五瓣梅银针,针尖幽蓝映着孩子锁骨下的鸾鸟胎记——
与林清月的一模一样。
番外·《铃骨》
雪粒子砸在琉璃瓦上,十七岁的姜铃踩着师父留下的银铃铛,摸进了霓裳阁禁地。
八角楼里蛛网密布,最顶层的铁箱却纤尘不染。
箱面鸾鸟纹的瞳孔处嵌着两枚人牙,与她腕间银铃的铃舌一模一样。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铃铛突然疯狂震颤——
这是苏姑姑临终前给的警示铃,遇贵妃遗物必鸣。
小殿下莫碰!
苍老的手突然扼住她腕子。
姜铃回头,看见掌事嬷嬷浑浊的眼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