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诺，65分。

    数学老师的声音像一道惊雷劈在头顶，我缩了缩脖子，慢吞吞地走上讲台领取试卷。鲜红的65分刺痛眼睛，我咬着嘴唇回到座位。

    这次月考，我们班平均分72分，还有几位同学需要加把劲了。老师的目光扫过教室最后几排，学校决定实施一对一帮扶计划，年级前二十名每人负责帮助一位成绩中游的同学。

    我的心沉了下去。这种公开处刑简直比不及格还难堪。

    程墨，老师的声音突然温和下来，你是年级第一，就负责帮助林小诺吧。

    全班一阵哗然。我猛地抬头，正对上前排转过来的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程墨，我的对门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现在却是学校里高不可攀的学神。

    他推了推金丝边眼镜，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放学铃声响起，我慢吞吞地收拾书包，盘算着怎么溜走。

    图书馆，六点。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程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桌前，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我的课桌，带上你的数学书和月考试卷。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我试图挣扎。

    林小诺，他镜片后的眼睛直视着我，你妈妈和我妈妈上周在电梯里已经达成共识了。

    我哑口无言。两位母亲大人的共识在我们两家就相当于圣旨。

    六点整，我磨磨蹭蹭地推开图书馆的门。程墨已经坐在角落的位置，面前摊开几本笔记。夕阳透过窗户洒在他侧脸上，勾勒出一道完美的轮廓线。

    迟到了三分二十七秒。他头也不抬地说。

    你计时我拉开椅子坐下，忍不住吐槽。

    他终于抬头，那双好看的眼睛透过镜片看着我：从幼儿园开始，你就没有一次准时过。

    我张了张嘴，竟无法反驳。确实，小时候每次都是他等我，从荡秋千到上学。

    试卷。他伸手。

    我乖乖递上那张耻辱的65分试卷。程墨快速浏览了一遍，眉头越皱越紧。

    选择题错了四道，填空题全对，大题...他抬头，你连第一问都没做完

    时间不够...我小声辩解。

    不是时间问题。他指着最后一道大题，这道题和期中考试那道几乎一样，我上个月刚给你讲过。

    我羞愧地低下头。那天我确实走神了，光顾着看他说话时微微滚动的喉结。

    从头开始吧。程墨叹了口气，翻开课本，我们先梳理基础知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程墨用他那标志性的冷静声音讲解着各种公式和定理。我努力集中注意力，却还是被窗外渐暗的天色和图书馆昏黄的灯光分散了心思。

    听懂了吗他停下笔问道。

    呃...我盯着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大脑一片空白。

    程墨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林小诺，你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就这样，一上数学课就走神。

    你还记得我惊讶地看着他。

    我记得很多事情。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目光落在我的发梢又迅速移开，比如你讨厌胡萝卜，喜欢味的东西，下雨天会...

    他的话戛然而止，重新戴上眼镜：再讲一遍最后这道题。

    走出图书馆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初秋的晚风带着丝丝凉意，我缩了缩脖子。

    给。程墨突然递过来一条深蓝色围巾。

    你不冷吗我犹豫着接过，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我家就在对面。他指了指马路对面的高档小区，走吧，送你回去。

    我们沉默地走在人行道上。其实我家和他家只隔着一栋楼，步行不过五分钟。

    明天同一时间。在电梯里，程墨按下18层的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