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也不抬，习惯了。

    习惯什么

    习惯...他停顿了一下，照顾你。

    我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夜色中，他的侧脸在台灯下显得格外柔和，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程墨，我突然问，你有想过将来要考哪所大学吗

    T大，计算机系。他毫不犹豫地回答，然后看向我，你呢

    我...我咬了咬嘴唇，能考上S大就谢天谢地了。

    S大是本省最好的大学，但和全国顶尖的T大相比，还是差了一个档次。

    程墨放下笔，认真地看着我：你可以的。

    可是...

    没有可是。他打断我，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

    他的眼神如此坚定，让我不由自主地相信了他的话。

    寒假前的最后一天，学校组织了高三动员大会。校长在台上慷慨激昂地演讲，同学们在台下窃窃私语。

    听说程墨已经拿到T大的保送资格了。前排的女生小声说。

    真的假的那他还来上学干嘛

    谁知道呢，学霸的世界我们不懂。

    我转头看向坐在不远处的程墨。他坐得笔直，目光专注地望着前方，仿佛没听到周围的议论。

    放学后，我在校门口等他。

    你真的拿到T大保送资格了我直接问道。

    他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嗯。

    那...你为什么还来上学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失落。

    程墨推了推眼镜：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某人还需要补习数学。他轻描淡写地说，然后大步向前走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什么，小跑着追了上去。

    程墨！

    嗯

    我会努力的。我认真地说，努力考上S大。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我，嘴角微微上扬：我知道。

    寒假里，程墨带我去了S大的开放日。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我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自己。

    这里真美。我仰头看着道路两旁高大的梧桐树。

    嗯。程墨站在我身边，明年这时候，你就能天天看到这样的景色了。

    那你呢我小声问，在T大能看到梧桐树吗

    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牵起了我的手：走吧，带你去看看新闻系的楼。

    他的手温暖而干燥，让我舍不得放开。

    春节那天，两家人一起守岁。零点钟声响起时，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我和程墨站在阳台上，仰头看着绚丽的色彩。

    新年快乐。他对我说。

    新年快乐。我笑着回应，希望新的一年，我们都能考上理想的大学。

    烟花的光芒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在那一刻，我突然有种冲动，想要告诉他我的心意。

    程墨，我...

    嗯

    没什么。我最终还是退缩了，就是...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

    他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轻轻握住了我的手：不用谢。

    我们的手指在烟花下悄悄相缠，谁都没有说破，却都心照不宣。

    高三下学期像一场马拉松，每一天都漫长而疲惫。二模考试前，我的压力达到了顶点。一天晚上，我在空教室里偷偷哭泣，却被来拿资料的程墨撞个正着。

    怎么了他蹲在我面前，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我...我怕考不好。我抽噎着说，怕辜负所有人的期望，特别是你的。

    程墨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照片上是一个戴着眼镜、表情严肃的小男孩，正对着镜头比V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