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被冤枉的傻柱
25号——那是厂里发工资的日子,食堂最忙,傻柱根本没工夫自己填账本。
“孙叔,当年食堂领食材谁负责记账?”他举着采购单站起来,灰尘簌簌往下掉。
孙会计扶了扶眼镜:“一般是食堂帮厨填,再找班长签字。傻柱那时候忙,常让徒弟代签——”他突然顿住,“哎,小秋你问这个干吗?”
许砚秋没接话。
他盯着账本里“傻柱”的签名,突然想起三年前总在食堂晃悠的李二蛋——那小子是三大爷的远房侄子,当年在食堂当帮厨,后来偷油被开除了。
傍晚回四合院时,许砚秋故意在三大爷门口喊:“孙会计说当年账本早让虫蛀了,三大爷您这副本可真新鲜!”
三大爷正蹲在门口择韭菜,手一抖,半筐韭菜全撒在地上。
他弯腰捡菜时,许砚秋看见他后脖子的汗顺着衣领往下淌:“那、那是我自己记的流水账!”
“流水账能记三年?”秦淮茹端着碗粥路过,眉头皱成个结,“三大爷,我家小当去年的作业本都找不着了。”
许砚秋没再说话。
他回屋把账本摊在桌上,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傻柱”两个字上,像两道刀刻的痕迹。
他明天该去后海找退休的老厨师张师傅了,当年食堂的食材用量,他最清楚。
“您越想整事儿,我就越要挖出你的老底。”他对着账本轻声说。
后海边上的老四合院飘着煤炉的焦香,许砚秋攥着账本的手被风刮得生疼。
他仰头看了眼门牌号——13号院,青石板台阶上还凝着霜,周师傅家的竹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半扇红漆木窗。
"周师傅!"他踮脚敲了敲褪色的铁皮门,声音裹着白气窜进胡同。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露出半张皱纹堆垒的脸:"小同志找谁?"
"我是傻柱徒弟许砚秋!"许砚秋忙把账本往怀里拢了拢,"就为当年食堂账本的事儿,您老给指个道儿?"
竹帘"唰"地全挑开了。
穿靛蓝棉袄的老头扶着门框直乐,灰白眉毛抖成两簇草:"傻柱那混小子的徒弟?
快进来!
前儿他还提你,说你把食堂卤菜摊支到胡同口,排队的能绕半圈!"
屋里热烘烘的,蜂窝煤炉子上坐着铜壶,"咕嘟咕嘟"冒白汽。
许砚秋刚把账本摊在八仙桌上,周师傅的老花镜就"啪"地扣了上去。
"哎呦喂!"老头手指戳着97年8月的记录,"半斤辣椒?
那会儿食堂每天得做百来份饭,辣白菜、虎皮青椒、油泼面,光辣白菜就得用二斤红尖椒!"他翻页的动作越来越快,袖口沾了墨迹也浑然不觉,"98年腊月鸡蛋22斤?
咱那会儿早餐要蒸三十笼鸡蛋羹,一笼半斤,光这就得十五斤,再加上蛋花汤、葱花蛋饼"他突然把账本拍在桌上,震得铜壶盖子跳起来,"这账记的,连基本用料比例都不对!
当我们老厨子是睁眼瞎呢?"
许砚秋喉结动了动。
他昨晚在杂物间翻了半宿《中式烹饪原料学》,可到底没周师傅这种老炮儿门儿清。
看老头气得直搓手,他赶紧把提前包好的酱牛肉推过去:"周叔,您给写个证明材料成不?
就说当年实际用料标准,再附两份老菜单复印件。"
"成!"周师傅扯过信纸就写,钢笔尖在纸上跑得飞快,"我这儿还留着96到99年的菜单底本,那会儿傻柱总说我守旧,现在倒成了宝贝!"他转身翻木箱时,许砚秋瞥见箱底压着张泛黄的合影——傻柱穿着白大褂站在最前头,周师傅搭着他肩膀,俩人都笑得见牙不见眼。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