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的眼睛。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一遍遍地叩首,一遍遍地说着:“良玉愿受任何责罚,只求爹爹成全,教我真本事,让我有朝一日,能为大明江山,洒血沙场!”
祠堂外,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身影。秦葵披着蓑衣,手里拿着一盏灯笼,雨水从帽檐上滴落,打湿了他的前襟。他站在廊下,听着祠堂内女儿带着血的誓言,握着灯笼的手微微颤抖。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战死在松潘的武将,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秦家世受国恩,若有子孙,当以忠勇报国。”他想起自己藏在秘阁里的《秦氏兵要》,那是秦家数代人征战沙场的心血结晶,他一直犹豫着,是否要将这杀伐之书传给女儿。
“若不能报国,与草木何异……”良玉的话像重锤般敲在他心上。他看着灯笼光下自己的影子,又看了看祠堂紧闭的门,终于,长叹一声,推门而入。
五、秘阁兵书传薪火
“良玉,起来吧。”秦葵的声音不再冰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良玉抬起头,满脸是血和泪,看见父亲站在面前,连忙又要叩首:“爹爹……”
“别叩了!”秦葵连忙扶住她,看着她额角的伤口,心疼得皱紧了眉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小心翼翼地给她涂抹伤口:“你可知,你刚才说的话,若被外人听见,会惹来多大的麻烦?女子谈兵,本就惊世骇俗,你还敢说‘洒血沙场’?”
良玉咬着嘴唇,倔强地说:“但这是我的真心!”
秦葵看着她清澈而坚定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丝毫怯懦,只有燃烧的报国之志。他心中最后一点犹豫也消失了。他扶起良玉,走到祠堂东侧的一面墙前,按动了一块不起眼的青砖。
“咔哒”一声,墙面缓缓打开,露出一个狭小的秘阁。秘阁里光线昏暗,中央的木架上放着一个长条形的紫檀木匣,匣身上用银丝镶嵌着古朴的兵戈图案。
秦葵小心翼翼地取出木匣,放在供桌上,对良玉道:“这是《秦氏兵要》,我秦家世代相传的兵书,里面记载着秦家先祖征战四方的心得,以及独创的‘秦家枪阵’。”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无比郑重:“此书从不传女眷,亦从不传外姓。但今日,我看你有此志,有此勇,更有此决心,我决定传给你。”
良玉屏住呼吸,看着那个神秘的木匣,心脏激动得快要跳出来。
秦葵打开木匣,里面是一卷用黄绢包裹的兵书,绢面上用朱砂写着“秦氏兵要”四个大字,笔力雄健,透着一股杀伐之气。他将兵书取出,递给良玉:“记住,此书非为争权夺利,非为逞强好胜,只为‘保境安民’四字。若有一日,你能做到‘以智胜勇,以仁统兵’,方不负我秦家列祖列宗,不负这卷兵书。”
良玉双手接过兵书,只觉触手微凉,黄绢上的朱砂仿佛还带着先辈的体温。她郑重地将兵书抱在怀里,对着父亲,也对着祖宗牌位,深深一拜:“爹爹放心,孙女定当铭记教诲,此生此世,以‘保境安民’为己任,绝不负秦家忠烈之名!”
秦葵看着女儿眼中闪烁的光芒,仿佛看到了秦家的未来,也看到了大明江山的一丝希望。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叹了口气:“罢了,你既已走上这条路,为父便全力支持你。从明日起,除了私塾的功课,我每日再教你一个时辰的《秦氏兵要》。”
“多谢爹爹!”良玉喜极而泣,紧紧抱着兵书,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窗外,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东方泛起鱼肚白,一缕晨曦透过祠堂的窗棂,照在兵书的黄绢上,也照在良玉沾满血污却无比明亮的脸上。
从此,秦家祠堂的秘阁不再是秘密,那卷《秦氏兵要》成为了良玉最珍贵的老师。而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