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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
谢夫人笑着对阿娘说,“瑧儿和沉央总是投趣的。”
阿娘也笑了,叫过韩瑧来问,“吾儿可愿意进宫去,与沉央一起?”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够在场所有人听清,婢子们都悄悄望向韩瑧,紧接着阿娘指了指王宫的方向。
整间屋子却忽然静下来,韩瑧站在原地,扭头看谢从,忽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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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从笑得实在得意,谢夫人也慈爱得笑着,韩瑧突然有些心慌,他觉得那笑里已经藏着一缕春风,是加官进爵高官厚禄的倒影。
胶西王是景帝宠妃所出,封地富庶,赏赐珍宝颇丰,虽说做不了皇帝,倒也和皇帝无差。
他和谢从占着国相和都尉公子的名头,此时进宫辅佐,日后前程定然无量。
况且自己的身子韩瑧下了决心,哪怕是他不得重用,也要等琼儿长起来,能为官的时候。
“既然是与沉央兄长一同,瑧儿愿意。”
他忽然想和数年后的自己说声抱歉: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活该,从头至尾,都是他活该。
他猛地被空中一声闷雷惊醒。
这次进来的家人子快要挤满他的屋子,两个年长些的服侍他漱了口,静静立在一旁。
年纪又大了一岁,服侍的人也换了一批更稳当的,言语间谨慎起来,不如当年能听见私房话那般随意。
明日是进宫的日子,他与谢从封的都是门下史,无官无职,胜在离大王近,寻常官员要见大王还需贿赂他们这些小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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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相和都尉夫人的身份再尊贵,也比不上辅佐藩国王这样的尊荣,这一年他在家中极少听见有人忤逆他,连他骑射出错时阿父也未曾红脸教训,韩琼更是被阿娘嘱咐无事不可打扰兄长修习。
他阿娘已经提醒过数次,问他为何不肯多笑笑,即使再有趣的故事也难逗他一笑,他阿父倒是称赞过这古怪的沉静,伴君如伴虎,要那么多笑模样作甚。
那天也是王后玉姬的册封大典,谢夫人身为叔母自然在列,也让两人的心稍稍安了些,大婚之日是秋日,皇室典礼礼仪繁琐,王宫内外并不清闲,不过这种事,自然和韩瑧他们无甚关系。
他们只需辅佐大王即可。
他俩与胶西王年纪相当,左不过十四五上下,刚刚长成,距离加冠还有五六年之久,韩瑧望向高台上的王,倒看不出他的年纪。
刘端自小比别的兄弟高大些,虽说不及兄长江都王那样力大,听阿父说也能拉出满弓了,同他一起长大的帝九子,说话尚带了孩童的尖细,刘端的嗓音已经变得低沉。
十多日未见,玉姬见他嘴边竟多了些青色胡茬,便仔细用眼神抚了他一遍,“大王劳累了。”
这对新婚夫妇感情说不上好,也是相伴了多时的,王太后远在江都也不忘提醒:使王后多同殿下待着。
身侧的女子靠上来,并未做出逾矩的举动,刘端身子僵了片刻,淡淡馨香沁过来,若有若无的抚着鼻尖。
刘端低头看时,玉姬飞红了脸,长睫微颤,说不出的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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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她身份贵重,刘端并不想薄待她惹人话柄,心中动摇,半晌才说,“既已成婚,不急这一时,你好好歇歇,我明日来看你。”
玉姬敛去眼中复杂的神色,温顺的点点头,柔声应,“是。”
都是一群少年,就没有不爱玩的时候,晌午刚用了饭刘端便引了一群侍中去校场,新来的韩瑧谢从自然在列,谢从七岁习武至今,君子六艺唯射艺拿得出手些,刘端不免多看了几眼,多赏了他些东西。
韩瑧乐得清闲,他武艺本就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