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科学的盲区
【一、光谱仪的噪点】
下午三点,日头把实验田烤得发蔫。林薇蹲在田垄间,白大褂下摆蹭上了半块泥渍,却浑然不觉。她手里的便携式光谱仪正对着一株看似金黄的稻穗,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像被惊扰的鱼群,在760nm波长处突然跌成一道陡峭的低谷。
“又一例。”她低声自语,指尖在平板上快速记录。旁边的助手小陈递过样本袋,口罩下的眉头皱得更紧:“林姐,这已经是第三十块出现异常的试验田了。叶绿素含量下降17%,光合效率暴跌,但土壤重金属、微生物群落全测过了,指标都在正常阈值内。”
风掠过稻穗,本该发出沙沙轻响,此刻却带着一种沉闷的滞涩感。林薇摘下手套,指尖触到稻叶——温度正常,质地也未变脆,但那种细微的、生命特有的震颤消失了,像琴弦被掐断了根基。她忽然想起小时侯跟着爷爷去山林,老树被雷劈中后,树皮就是这种死寂的触感。
“再测一次近红外。”她站起身,拍了拍裤腿。光谱仪的探头再次贴近稻茎,这一次,屏幕上除了常规的能量波段,竟在不可见光区域泛起几缕极淡的灰纹,像劣质录像带里的雪花噪点。“这是什么?”小陈凑过来,“仪器故障了?”
林薇没回答。她调出三天前的初始数据——那时这片田还未显异常,近红外图谱平滑得像镜面。而现在,那些灰纹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蔓延,如通墨滴渗入宣纸,从稻根向茎秆爬升。她忽然想起今早接到的匿名邮件,附件里是几张模糊的手机照片:枯萎的作物根部缠绕着某种黑色絮状物,拍摄者备注“像烟又像丝,碰一下手会麻”。
当时她只当是农民的迷信说法,此刻却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作为农业基因研究所最年轻的课题组长,她信奉的是双螺旋结构和光谱曲线,“黑气”这种词汇,本该出现在民俗故事里。
【二、被忽略的维度】
“林姐,所里来电话,”小陈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张教授让您立刻回实验室,说有紧急发现。”
越野车碾过田埂时,林薇回头望了一眼。夕阳把稻穗染成琥珀色,但在她眼中,那些灰纹仿佛活了过来,正顺着地脉向远处的城市蔓延。她甩甩头,试图把这荒谬的联想甩出大脑。
实验室里,张教授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他面前的培养皿里,放着今早从病株上取下的根系切片,在荧光显微镜下,细胞结构清晰可见,却透着一种异样的干瘪——不是缺水的皱缩,而是某种内在能量被抽空的空洞。
“你看这个。”张教授调出一组对比图,“这是健康植株的线粒L活性荧光标记,呈均匀的绿色;这是病株的……”画面切换,荧光点稀疏得像残星,且在细胞核周围形成诡异的黑色阴影。“线粒L功能衰竭,但找不到任何病原L入侵的痕迹,就像……它们自已放弃了工作。”
林薇的心沉了一下。线粒L是细胞的能量工厂,若说它们“主动停工”,无异于让发动机自已熄火。她忽然想起光谱仪里的灰纹,试探着问:“会不会是某种……非生物因素的干扰?比如强电磁脉冲,或者……”她顿了顿,觉得自已的措辞越来越离谱,“某种未知的能量场?”
张教授摘下眼镜擦了擦,苦笑一声:“小林啊,我们是科研机构,不是玄学论坛。不过……”他指向另一组数据,“我让物理系的老郑帮忙让了电磁环境扫描,这片区域确实存在一种极低频率的波动,周期不规则,来源不明。但这种波动的能量强度,连一片叶子都吹不动,怎么可能影响到细胞层面?”
数据在屏幕上流淌,像一条被拦腰截断的河流。所有指标都指向“异常”,却没有任何一条指向“原因”。林薇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她熟悉DNA的每一个碱基对,能解读植物激素的信号密码,但面对眼前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