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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带着金属摩擦般刺耳感觉的嗡鸣!叮叮叮叮!声音不大,却像无数根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直刺脑髓!

    剧痛和眩晕袭来,眼前阵阵发黑。水下的力量还在疯狂加大,竹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随时会断裂!那红衣女尸在水面沉沉浮浮,那张惨白的狞笑脸正对着我,针尖般的瞳孔里,倒映着我惊恐扭曲的面容。

    不能松手!松手竹竿弹回,我必定落水!这红衣水煞就在眼前,落水就是死路一条!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我狂吼一声,不是壮胆,是绝望的嘶鸣!双脚死死蹬住船板,用尽全身力气向后猛拽!手臂的肌肉撕裂般疼痛,骨骼发出咯咯的呻吟。

    拉锯。与水下未知恐怖力量的拉锯。竹竿弯成了惊心动魄的弧度。腰间的铃铛疯狂震鸣,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心上,搅得我气血翻腾,几乎吐血。冰冷的汗水混着溅起的江水糊了满脸。

    僵持了不知多久,也许只有几息,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就在我感觉力气即将耗尽,手臂快要脱臼的瞬间——

    那股恐怖的水下拖拽力,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竹竿猛地回弹,我猝不及防,被巨大的惯性带得向后重重跌坐在船板上,后脑勺磕在坚硬的船帮上,眼前金星乱冒。竹竿脱手飞出,噗通一声掉进江里。

    我大口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要从喉咙里蹦出来,浑身像散了架一样剧痛。惊魂未定地看向水面,那具红衣女尸依旧漂浮在那里,脸朝下,乌黑的长发在水中散开,仿佛刚才那惊悚的狞笑和恐怖的拖拽从未发生。只有腰间那枚黑铃铛,还在微微地、持续地嗡鸣着,贴着皮肤传来冰冷而规律的震动,提醒我刚刚经历的一切绝非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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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雾依旧,死寂无声。我瘫在冰冷的船板上,看着那抹刺目的猩红在浑浊的江水中载沉载浮,如同一个无声的嘲讽。腰间的铃铛,一下,一下,冰冷地敲打着我的骨头,也敲打着师父临终的诅咒。

    这红衣女尸,成了烫手的山芋,更是催命的符咒。

    ---

    浑浑噩噩将船靠岸,那抹刺目的猩红被草席粗陋地遮盖,拖上了江滩。消息长了腿似的飞快传开,岸边很快围拢了一圈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眼神里混杂着恐惧、厌恶和一丝病态的好奇。没人敢靠近那卷草席三丈之内。

    作孽哟!穿着红嫁衣淹死的,这怨气冲了天了!

    这丫头片子胆子也太大了,这种煞星也敢往岸上拖

    等着瞧吧,不出三天,准得出事!

    议论声嗡嗡地钻进耳朵,像一群讨厌的苍蝇。我充耳不闻,只是麻木地蹲在离尸体稍远的泥地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腰间那枚冰冷坚硬、还在微微嗡鸣的黑铃铛。铃铛的震动透过皮肉,直抵骨髓,带来一种持续不断的、冰冷的麻痒感,时刻提醒着我水下的凶险。

    姑娘。一个沙哑疲惫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我抬起头。是个穿着洗得发白蓝布褂子的老妇人,头发花白凌乱,脸上刻满了愁苦的深纹,眼泡红肿得像桃子,显然是哭了很久。她身边跟着一个同样憔悴的中年汉子,眼神浑浊,嘴唇干裂起皮。

    我是…是下湾村柳家的,老妇人声音哽咽,布满老茧的手颤抖着指向那卷草席,那…那水里捞上来的…是我闺女…柳红…她…她是三天前…出嫁那天…轿子过江桥时…连人带轿…翻下去的…

    她说不下去了,捂住脸,压抑的哭声从指缝里漏出来,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中年汉子——柳红的父亲,扑通一声跪在泥水里,对着我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沾满了污泥:恩人!求您…求您行行好!我们老柳家就这么一个闺女…不能让她泡在江里成孤魂野鬼啊!求您…求您把她…把她送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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