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开你的支持。”他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徐远在主位落座。
钱树坤听到这话,脸上笑得像朵花,仿佛得了无上褒奖,赶紧殷勤地替徐远拉开主位椅子。徐远没有推辞,坦然坐下。郭四海这才在他左手边的尊位落座。赵天佑、钱树坤、彭建伟依次坐下。
郭四海的目光在徐远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深不见底,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意味。徐远平静地回视,没有退让,也没有攻击性,只是沉稳地迎接着这无声的打量。
酒席很快摆开,菜肴丰盛得不像一个偏远小镇能拿出的规格。许多是空运来的珍稀食材。钱树坤化身勤务兵,亲自为郭四海和徐远布菜、倒酒。
郭四海吃得很慢,动作优雅,偶尔与徐远交谈几句,话题既不深入谈项目细节,也不涉及具体工作。
郭四海不喝酒,用矿泉水代替酒水。时不时以专家的口吻谈气候对农业的影响,谈现代农业科技的趣闻间漫不经心提及些国际技术名词,甚至笑着回忆早年下乡插队时在石岭吃过的农家饭:
“那会儿小米粥熬得烂糊,老醋卤里泡着腌疙瘩头,配个烤土豆,就是人间美味。那种纯粹的味道,现在难寻咯。”
他语气带着淡淡的追忆,目光却异常清醒锐利,在追忆乡土情怀的同时,也毫不含糊地享受着面前价值不菲的珍馐。
这种微妙的对比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气场——他既能高高在上地俯视这片土地,又能精准地调动属于它的乡土情愫作为工具。
钱树坤则完全是另一副光景。他极力附和着郭四海说的每一句话,精准填补着每一个话题间隙。
“郭总说得太对了!科技就是第一生产力!咱们万亩粮仓用了最新的……”
“哎呀郭总您记性真好!可不嘛!那老醋卤我现在想起来都流口水!赶明儿我让食堂老王头给郭总特意做一份!用最土的土法!”
他全程笑容满面,对郭四海说话的称谓极其讲究分寸,态度谦恭到了骨子里。他甚至殷勤地为郭四海剔鱼刺、转盘子,那神态和动作,完全不像一个堂堂的镇长,更像一个训练有素的侍从管家。这种近乎自降身份的谄媚,在官场中极其扎眼,也透露出一种超越正常政商关系的非同寻常的信号。
徐远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一切。他注意到几个细节:
郭四海钱树坤的献媚既不鼓励也不拒绝,只是非常自然且习以为常地接受着,仿佛这是某种既定的秩序。这种平静的接受,比任何倨傲的态度都更能体现其无形的权势。
彭建伟自始至终小心翼翼,几乎不说话,只在郭四海或钱树坤问到具体项目数据时,才紧张地翻开笔记本精准回答。在郭四海随口问及某一项地块土质数据时,他甚至不用查阅资料,脱口报出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的数字。这份对项目数据的熟悉达到了惊人的程度。
徐远暗自思忖:这份极致熟悉是为了什么?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还是被要求必须达到这种“闭环”精度?
席间,赵天佑接了个电话,低声向郭四海耳语几句。郭四海微微颔首,赵天佑便立刻起身告退:“郭董、徐书记、钱镇长,项目上有点急事需要去处理一下,失陪。”
他离开得干脆利落,眼神掠过徐远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戒备。
他的提前离场,仿佛是处理某种不适宜在此时此地展现的“现实事务”。郭四海对此毫无波澜,只是对徐远说了句:“下面人总是毛手毛脚,让徐书记见笑了。”
一个电话就能将心腹大将随时调离,这种掌控力令人侧目。
当话题兜兜转转,郭四海终于像不经意般将话锋转到了“未来合作”上。
“徐书记是家乡人,又年轻、有学识、懂政策、讲政治。”郭四海端起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