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
口的饭菜,于是爸妈理所当然地将“掌勺”重任移交给了我,好在每周的生活费从不短缺。洗衣、扫除……这些琐碎的家务也自然而然地落在我肩上,连同照顾小遥的一切——换衣、梳头、检查作业、提醒作息……不知不觉间,我已成了她半个家长。
“顾业铭!”一声尖锐的呵斥伴随着一小截粉笔头精准地砸在我的课桌上,打断了我的神游。“上来!把这道题的解法写给大家看看!”
所幸题目不难。我走上讲台,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流畅地写下步骤。老师挑剔的目光扫过板书,没找出什么错处,只不咸不淡地抛下几句“上课要专心”“不要以为进了重点就高枕无忧”之类的说教。回到座位,我索性将那些沉重思绪暂时抛诸脑后,转而思考起当下和未来。
失去了与妹妹形影不离的校园时光,那片空出来的时间,或许正是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也许,我该学着像其他正常的初中生那样,尝试拓宽自己的社交圈,去触碰那些名为“青春”的、躁动而模糊的边界?
课间的铃声像是解开了某种束缚。教室里瞬间沸腾起来。同学们像找到了各自磁极的铁屑,迅速聚集成一个个小团体,兴奋的交谈声、嬉笑声此起彼伏。我坐在窗边,像个局外人。环顾四周,无人向我投来目光——意料之中,甚至谈不上什么失落。“无非是多看两本书打发时间罢了”。我继续手中被翻得有些卷边的《曼弗雷德》,将自己沉入拜伦构筑的、充满痛苦与禁忌的精神世界。
这本书我读过太多遍,曼弗雷德与他容貌酷似的妹妹安丝塔帝之间那悖伦的、导致后者死亡的恋爱关系,以及由此带来的永恒的精神折磨,种种情节我早已烂熟于心。曼弗雷德最终的渴望是彻底的遗忘——遗忘自我,遗忘一切痛苦的根源。
第一次合上书页时,我就笃定:这本书绝不能给小遥看——至少不能由我亲手递给她。为此,她曾气鼓鼓地跟我冷战了好几天。吊诡之处在于,书中这份禁忌的、绝望的情感,这些我不想妹妹接触的东西,像磁石般牢牢吸引着我,甚至点燃了我心中创作诗歌的微弱火苗,也让我不断从中汲取助涨的燃料。
我的伤害是
落在我最敬爱的人儿身上的——
是落在我最敬爱的那些人身上的。
除了正当防御,我还从未杀死过一个敌人呢——
可我的拥抱是致命的
——《曼弗雷德》
当放学的铃声终于如同救赎般响起时,我得出一个无比清晰的结论:中学生活是地狱。即使顶着市重点的光环,课堂上的交头接耳依然如同驱不散的蚊蝇,课间更是充斥着小学生级别的幼稚吵闹。明明自己不久前才从那样的环境中走出来,此刻却莫名燃起一股无名之火,连都无法将之平息。铃声未落,我已像离弦的箭,冲出教室,穿过嘈杂的走廊和操场,一路狂奔向那个熟悉的小学校门。
九月的暑气尚未退尽。当我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地出现在校门口时,一眼就看到了背着书包、安静等在树荫下的小遥。她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唇角弯起一个狡黠的、带着点小得意的弧度。
“小遥,”我喘着粗气,试图挽回一点形象,“你得感谢我,让你远离了一个充满汗臭味的怀抱。”
“哦?”她歪着头,眼中闪着促狭的光,“你是怎么做到的?”
“靠我强大的意志力!”我双手叉腰,努力挺直腰板,做出一副完成了伟大壮举的模样。
小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下一秒,她带着毫不掩饰的喜悦扑进了我的怀里,给了我一个结结实实、带着阳光和青草气息的拥抱。我微笑着回抱住她,感受着怀中小小身体的温暖和信赖,同时内心在滴血——要洗的衣服又多了一套啊……
父母长期缺席,或者说,他们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