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单元2:赌场小肥羊 续
窑里哭了整夜。此刻暗纹与木盒同时发烫,他忽然意识到,这道刻进骨血的印记,从来不是胎记,而是一枚等待开启的锁。
回到破庙时,老头正坐在蒲团上抽烟。锦袖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张小帅这才看清,那袖口绣的竟不是花纹,而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像某种古老的符咒。“知道你娘是谁么?”老头忽然开口,烟袋锅子敲了敲木盒,“锦袖门最后一任门主。当年她为了护你,把半枚魂引纹进你后颈,自己带着另一半消失了。”他指尖划过张小帅后颈,暗纹随他的动作亮起微光,“可惜啊,你爹好赌,把你娘留下的基业输了个精光,连你都差点卖给人牙子——若不是老王偷偷把你抱走,你早没了。”
张小帅猛地抬头:“老王……他知道?”老头笑了,笑声里满是苍凉:“那瘸子是你娘的暗卫,当年为了护你,断了条腿。可惜啊,你却把他的血汗钱拿去赌了——赌徒啊,果然都是没心的。”后颈的暗纹突然灼痛,张小帅想起老王布满老茧的手,想起他每次代写家书时,笔尖在宣纸上停留的模样,想起自己拿走铜钱时,老人欲言又止的眼神。原来那些欲言又止的背后,藏着比月光更凉的真相。
“现在知道为什么你的暗纹会烫了?”老头掀开锦袖,露出自己后颈同样的纹路,只是颜色更深,像道陈年的疤,“魂引认主,当年你娘把半枚魂引封进你血脉,如今另一半在我手里——准确说,在这木盒里。”他打开盒子,幽蓝光芒涌出来,与张小帅后颈的暗纹交相辉映,“当年你爹赌输了门派秘宝,你娘为了不让魂引落入仇家手里,把它分成两半,一半藏在你身上,一半……”他忽然咳嗽起来,血丝渗进灰白的胡子,“一半在我这,我替她守了二十年。”
庙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小帅刚要回头,老头突然拽住他的手腕,锦袖下的皮肤贴着他腕间红印,“记住,明日卯时,带魂引去城西乱葬岗,那里有座无碑坟,碑下埋着你娘的另半件遗物。”话音未落,庙门“轰”地被撞开,三个蒙脸人举着刀冲进来,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老头猛地推开张小帅,锦袖翻飞间,三道符咒拍向蒙面人,“快走!别回头!”
他攥着木盒狂奔,身后传来老头的闷哼声。雪越下越大,青石板路结了冰,他摔了两跤,膝盖磕出血来,却不敢停下。路过西街时,看见老王的小屋还亮着灯,窗纸上映着个佝偻的影子,正对着烛火发呆。他忽然想起老头的话,想起老王瘸掉的腿,想起那些被自己挥霍掉的铜钱——原来这世上最狠的赌局,从来不是骰子碗里的输赢,而是拿别人的命作押,却浑然不觉。
卯时的乱葬岗雾气弥漫。张小帅按着老头的话,在第三棵歪脖子树下刨开积雪,泥土里露出半块断碑,碑下埋着个铁盒,铁锈斑斑的锁眼里,竟嵌着半枚与魂引形状相同的碎片。当两块碎片合二为一时,天地间忽然响起清越的钟鸣,魂引的幽蓝光芒化作漫天星点,落在他后颈暗纹上,纹路瞬间舒展,竟变成一只振翅的蝴蝶,翅膀上的符咒簌簌而落,飘进漫天飞雪中。
“小帅?”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小帅转身,看见老王拄着拐杖站在雾里,肩头落满雪花,手里攥着封信——是他昨天没来得及看的家书。瘸腿老人蹒跚着走近,拐杖尖在冻土上划出痕迹,“当年你娘临终前,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她说,若你能戒掉赌瘾,便打开看看;若不能……”老人忽然哽咽,“便当她没生过你。”
信封在手里发烫。张小帅想起赌坊里的喧嚣,想起骰子撞击瓷碗的脆响,想起老头临终前那句“别回头”,想起老王灯下的影子。他忽然撕开信封,泛黄的宣纸上,母亲的字迹娟秀却带着血痕:“吾儿小帅:赌之一字,乃心魔所化,若执迷不悟,魂引亦难救。娘留此纹与魂引,非为让你复仇,只为盼你明白——人生最大的赌局,是赌自己能否战胜贪念。若你能懂,便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