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单元2:赌场小肥羊 续
着魂引,替娘去看看这世间的青砖瓦房、学堂商铺,莫让它们,也成了赌桌上的虚妄。”
雪停了,雾散了。张小帅把魂引和碎片放进铁盒,埋回断碑下。腕间的红印不知何时消失了,后颈的蝴蝶纹却清晰可见,翅膀上的符咒化作点点微光,渗进皮肤里。他扶着老王往回走,晨光里,西街的包子铺飘出热气,学堂传来朗朗书声,街角的货郎敲着拨浪鼓,铜钱在他腰间的布囊里叮当作响——这次不是赌本,是他替老王代写家书赚的散碎银子。
赌坊的木门还关着,梁上的猴子没了踪影。张小帅路过时,听见里面传来骰子撞击瓷碗的脆响,像极了那日输掉全部铜钱的时刻。但此刻他没有停下,只是攥紧了老王的手。后颈的蝴蝶纹忽然轻轻颤动,他知道,那不是烫,是暖,是母亲藏在血脉里的温柔,是魂引终于寻到归处的安定。
从此后,这世间少了个在赌坊沉浮的浪子,多了个替人写家书的少年。他总在案头摆个青花缠枝纹瓷碗,却不再装骰子,只盛清水,看蝴蝶纹在水面上轻轻摇曳。偶尔有赌徒上门,看见他后颈的纹,便想起城郊破庙流传的传说——据说那里埋着个锦袖老头,和半枚能镇心魔的魂引。
而张小帅知道,真正能镇住心魔的,从来不是什么秘宝,而是掌心的温度,是未拆的家书,是雪夜里亮着的灯。就像此刻,他蘸饱墨汁,在宣纸上写下第一行字:“爹,别赌了,家里的灯,还等着您回来拨亮呢。”笔尖划过纸面,墨痕晕开,像朵终于绽放的花,在晨光里,轻轻抖落了满身的霜。
《骨骰生寒》
翡翠骰子在紫檀木盘里转得滴溜溜响,庄家指尖的鎏金扳指擦过盘沿,发出细不可闻的刮擦声。陈三盯着那团青莹莹的光影,耳中嗡嗡作响——方才那把“大”赔得干干净净,汗湿的夹袄贴在背上,后颈的旧疤突然痒得钻心,像有条小蛇在皮肉下拱动。
“这位爷,要不再玩几把?”庄家勾起嘴角,金丝眼镜后的瞳孔缩成针尖大,“您前日算牌时那脑子,在下可瞧得分明——这算术天赋,莫不是天生吃赌饭的?”周围爆起哄笑,穿灰布衫的赌徒往地上啐了口:“穷鬼也配摸翡翠骰?不如去乱葬岗刨死人钱!”哄笑声里,陈三看见自己映在紫檀盘里的脸,青黄得像张裱糊在棺材上的纸。
三年前他还是个账房先生。城西当铺的吴掌柜夸他“算珠在指尖能开花”,直到那场雪夜赌局——他替东家去收债,却被拉进赌坊,三盏茶功夫,把三十两银票推成了骰子声里的碎影。后来东家抄了他的铺盖,娘子抱着襁褓里的女儿回了娘家,临走前塞给他半块刻着“慎”字的银锁,锁边还沾着女儿吐奶的痕迹。
“来就来。”陈三的指甲掐进掌心,粗粝的茧子蹭过木案上的赌筹。后颈的疤是那年被债主砍的,刀背砸在颈椎骨上,疼得他在乱葬岗躺了三天,却记住了每颗骰子落地的声响——三点是“嗒嗒啪”,五点是“骨碌噜咚”,唯独豹子头的“六点”,像块冰棱砸进骨髓,凉得发颤。
骰子定了。“幺二三,小!”庄家的铜签敲得木案咚咚响,陈三眼前发黑——他押了“大”,十枚铜钱滚进庄家的钱匣,撞出刺目的光。穿黑马褂的赌徒突然揪住他后领:“没钱还敢坐庄?老子看你是欠——”话没说完,陈三后颈的疤猛地发烫,眼前竟浮现出骰子在碗里翻滚的轨迹,每道棱面的反光都清晰无比,像有人用银针刺进他瞳孔,把点数刻进视网膜。
“等、等会儿。”他嗓音发哑,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木案,“下把押‘四五六’。”庄家的扳指顿在半空,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骤然锋利:“哟,爷这是开了天眼?”周围赌徒的哄笑变成了窃窃私语,有人看见陈三后颈的疤在冒汗,青紫色的纹路竟像活了般,顺着衣领爬向耳后,像条盘在骨头上的蚯蚓。
第二把骰子刚离手,陈三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