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单元3:晚饭只有草
被洇开,旁边画着个歪扭的符号——是飞鱼服的鳞片,却多了道倒钩,像丹炉的出气孔。张小帅忽然想起陈公公生前常来卫所送“万寿丹”,每次袖口都沾着金粉,此刻看着自己袖口的朱砂纹,竟觉得那些金粉不是药粉,而是给鳞片纹打样的记号。
乱葬岗的棺木停在老槐树下,棺盖缝隙渗着暗红液体,在雪地上积成小滩。张小帅刚掀开棺盖,硫磺味就裹着尸臭涌出来——不是寻常腐味,是“引魂露”掺了人血的焦香。陈公公的尸体蜷在棺内,双手交叠在胸口,每根手指关节都有针孔,七窍流出的朱砂混着脓水,在棺底凝成鳞片形状,偏偏缺了右胸那片——和他飞鱼服里衬的纹路一样,右胸鳞片边缘的朱砂格外浓,像块永远止不住血的伤口。
“头儿,您看他领口!”阿七忽然指着死者衣领,那里露出半截内衬,明黄底色上绣着飞鱼纹,却只剩左胸半片鳞片,右胸位置空着,边缘留着撕扯的毛边,“这不是咱刚发的制服吗?咋撕了半边?”
张小帅没说话,他掰开陈公公僵硬的手指,掌心掉出片染血的布——正是飞鱼服右胸的鳞片,朱砂勾边处绣着极小的“陈”字,和他腰间“丹”字铜牌的字体一模一样。雪粒落在布片上,竟发出“滋滋”响——不是融化声,是朱砂遇血的反应,而陈公公的血…早被炼成了给鳞片纹“定色”的药。
“百户大人说,”老王忽然凑近,瘸腿碾过雪地里的丹炉砖,“这飞鱼服的鳞片纹,每片都对应丹炉的一个‘引魂口’,右胸那片…专锁‘阳魂’的命门。”
命门二字让他指尖一颤。低头望去,自己右胸的鳞片纹正对着锁骨下方的皮肤——那里有块淡紫色的印记,形状竟与鳞片纹重合,像被人用朱砂笔提前画好的靶心。他忽然想起前身死前的记忆:被按在丹炉前时,王扒皮举着银针逼近,针尖刻着飞鱼鳞片纹,而针孔的位置…正是右胸这片鳞片的中心。
“原来不是赐服。”他捏着陈公公掌心的鳞片布片,朱砂勾边蹭过自己右胸的纹路,竟严丝合缝,“是标记。”
王扒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蟒纹补子扫过陈公公的棺木,忽然指着他腰间的“丹”字铜牌:“张‘小旗’可听说过‘阳魂入炉’的妙处?这飞鱼服的鳞片…就是送魂入炉的钥匙。”
钥匙。张小帅盯着铜牌上的“丹”字,边缘的倒钩此刻竟泛着银光,像片逆着水流的鱼鳞。他忽然想起溺水者尸身画的鳞片纹——当时他为了让村民信服,特意在右胸多画了片鳞片,此刻看着飞鱼服的纹路,才发现那片多出来的鳞片,竟和铜牌倒钩的形状一模一样,像把能打开丹炉的锁。
风雪忽然变大,吹乱了棺盖上的封条。张小帅看见封条背面用朱砂写着行小字:“阳魂引
铜牌上的抓痕与里衬的血锈
辟邪?张小帅指尖蹭过里衬,掌心沾了抹红。那红不是寻常朱砂的艳,带着暗沉的棕,像掺了铁锈的血。他忽然想起昏迷前的片段:喉间灌下的迷药带着硫磺味,四肢被铁链拖行时,指尖曾拼命抠过什么硬物——此刻坠在腰间的“丹”字铜牌,边缘果然留着深浅不一的抓痕,像前身临死前的挣扎。
“大人醒了?”老王的声音从棺外飘来,带着刻意压低的颤音,“百户大人捧着诏书在正堂候着,说陛下赐了…赐了飞鱼服呢。”
飞鱼服。这个词让他指尖顿在棺钉上。三天前他给溺水者画鳞片时,用锅灰调的“金粉”还残留在指甲缝里,此刻却被另一种触感覆盖——里衬的鲛人绡看似柔软,却在鳞片纹的边缘藏着细如针脚的凸起,像某种金属片嵌在绢布里,随着呼吸硌着皮肤,和腰间“丹”字铜牌的重量遥相呼应。
棺盖被推开的瞬间,风雪灌进衣领,却压不住胸前的灼烫。卫所正堂的灯笼在雪地里晃成两团血光,王扒皮立在阶前,蟒纹补子上的金线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