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单元4:富商诈尸案续
满脑子都是王典史说的“药材专卖权”,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父亲的惨叫被雨声盖过,只看见名册上“獬豸血脉:信落惊堂
巳时三刻的阳光正烈,灵堂的窗棂被晒得发烫。马文才扑向窗边的身影被大牛像拎小鸡般拽回来,靛青长袍兜着的风掀起供桌上的黄表纸,“哗啦”乱舞间,怀里滚出的不仅是渗着金粉的镇魂散药包,还有半片焦黑的宣纸——未烧尽的边角处,“提刑司王典史”的落款朱砂印,正像滩凝固的血,洇在“速将马员外做成‘瑞丧’”的墨痕旁。
“我没有!是他逼我”马文才膝盖磕在青砖上,指尖抖着去够那片残信,却被张小帅抢先一步踩住。残信上“掩试药之迹,赏银千两”的字迹在鞋跟下扭曲,像条被掐住七寸的蛇,而他后颈未拔的银钉还在发间晃荡,钉头的獬豸纹沾着汗渍,泛着诡异的青锈。
“逼你?”张小帅捡起残信,未烧尽的纸边还带着丹室的焦糊味,“王典史的密信里,‘瑞丧’二字旁画着齿轮纹——和你丹室药柜的暗锁、他袖口的标记一模一样。你俩一个拿亲爹当‘祥瑞’掩罪,一个拿官银买凶,倒把‘逼’字说得像块遮羞布?”
灵堂内的白纱帘被风扯得猎猎作响,马夫人的哭声忽然变了调——她看见残信上的“赏银千两”,想起儿子近月来添置的珊瑚笔架、翡翠扳指,原以为是药铺生意兴隆,却不想是用丈夫的命换的。她忽然抓起供桌上的香炉砸过去,铜炉擦着马文才耳边飞过,砸在墙上溅出火星:“你爹临死前说‘别信齿轮纹’你竟拿他去换银子!”
香炉滚落在地,香灰扑簌簌落在残信上,盖住了“千两”二字,却盖不住马文才发颤的指尖——那上面还留着掐断父亲气管时的掐痕。他忽然想起那晚在丹室,王典史塞来的密信在烛火下泛着油光:“马员外若敢报官,便用‘瑞丧司’旧法处置,事后许你州府药材独卖权”那时他盯着信上的齿轮纹,想起父亲书房里藏着的旧账册,银钉在掌心焐得发烫,却没听见父亲被布裹住时,从喉咙里挤出的模糊的“文才”。
“是他说试药人死了该毁尸!”马文才忽然指向王典史,后者正缩在堂角发抖,官服下摆沾着乱葬岗的新土,“他说‘瑞丧司’的布能镇住冤魂,让我用粗麻布裹了爹扔进坑可我没想让他活埋啊!我去乱葬岗时,他指甲都抠穿了布”
“活埋?”老王的烟袋锅子“当啷”掉在地上,铁链哗啦作响,“仵作说你爹右手指甲缝里全是羊蹄草——那是乱葬岗新填的土坑才有的草,他被埋时还在用手刨土!你听见他抓布的声音,却转头就往他坟头踩了三脚,对不对?”
马文才忽然浑身瘫软,额头磕在青砖上,血珠混着香灰渗进砖缝。供桌上的长明灯“噼啪”爆了朵花,映得他后颈的银钉影子极长,像根从地里伸出的手,正攥着他的后心。残信上的“王典史”三字在光影里晃了晃,忽然和记忆里那人袖口的齿轮纹重叠——原来从三年前替他送:齿轮泣血
巳时末刻的阳光斜斜切进提刑司大堂,王典史官服袖口的暗纹在光影里忽明忽暗——那圈绣着的齿轮纹,正被老王的烟袋锅子戳得发颤。烟锅火星溅在布料上,烫出几个焦洞,露出底下绣着的獬豸角残片,与密信上火漆印的缺痕严丝合缝,像被同一把刀剜出来的伤口。
“王扒皮,您袖口这纹,”老王吐了口烟,烟袋锅子敲在供桌上的密信上,“跟这火漆印的齿轮,可是从先帝‘齿轮计划’的破旗上撕下来的?”他忽然扯开自己的袖口,露出道陈年烫伤——正是十年前在神机营旧址查案时,被倒卖的毒丹炉灼伤的,“当年您爹跟着神机营旧部倒卖火器,如今您倒好,拿这标记卖人血毒丹。”
王典史的旱烟袋“当啷”掉在青砖上,铜锅滚出半颗未燃尽的烟丝,却仍梗着脖子:“本官乃执行先帝密令!‘齿轮计划’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