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单元6:东厂来抢功
有点像。”
张小帅指尖顿在铃沿上,那枚残缺的符文在袖中微微发烫。他想起今早打更的老周,敲梆子时在“天干物燥”里多插了声“小心火烛”——那是锦衣卫内部的警示,意味着有外敌窥伺。窗外的柳絮扑在窗纸上,像极了义庄停尸间里,陈老爷眼皮上沾着的白棉纸。
老王忽然“啪”地合上算盘,浑浊的眼珠盯着门口:“听说王扒皮今儿个称病了?衙门告示贴出来,说奉旨巡视江宁——呵,怕是去城东给东厂递帖子了。”他往铜盆里丢了片符纸,火苗“腾”地窜起来,映得张小帅眼底一片暗红。
茶肆里的流言还在飘。有人说看见陈老爷的尸身被抬进了钦天监,有人赌咒发誓说凶宅的井里捞出了刻着星图的玉简。没人知道,这些碎话像散落的棋子,正被一双戴着玉扳指的手,慢慢拼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当曹吉祥的尖笑声混着夜枭的啼叫,掠过应天府的青瓦时,张小帅望着案上半枚残缺的玄龟符文,忽然想起师傅临终前说的话:“这世上最可怕的鬼,从来不是坟里爬出来的,是活人心里的贪念。”
风掀起门帘,带来晚春的凉意。镇魂铃“叮铃”响了一声,惊飞了檐角的麻雀。而应天府的夜,才刚刚露出锋利的爪牙。
暗桩的密语
应天府的暗巷在子时后成了另一副模样。往常蹲在巷口敲诈小贩的泼皮刘三,今儿个却抱着膀子缩在墙根,见着穿青布衫的路人就忙不迭低头——他认得那些人袖口若隐若现的玄色线脚,那是东厂暗桩的标记。茶馆跑堂的小陈擦着八仙桌,铜壶嘴往茶盏里倒茶时忽然顿了顿,指尖在桌面划了个“匚”字——这是“有异常”的暗语,擦桌子的布随即盖住了湿痕。
鞋底里的密报
西角门的破庙里,老乞丐抖了抖补丁摞补丁的褡裢,露出夹层里卷成细条的油纸。那是他今儿个在茶肆擦桌时,从卖油郎唾沫横飞的闲聊里捡来的:“富商眼窝渗黑血,像中了…咳,咱不懂那劳什子符水。”纸条约莫两指宽,末尾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像倒着的“山”字——正是张小帅从富商尸身袖口扯下的残片纹样。
这老乞丐实则是东厂设在市井的“耳报神”,他瘸着腿往城东挪,鞋底的牛皮层里缝着三张同样的纸条。路过豆腐坊时,磨盘的“吱呀”声忽然变了节奏,他顿了顿,摸出枚铜钱丢进路边的狗食盆——这是“情报已收”的信号。暗处传来布料摩擦声,却没见人影,唯有狗食盆里的铜钱旁,多了粒用蜡封着的黑色药丸——那是东厂特有的“封口药”,若暗桩泄露身份,须得当场服下。
灰瓦小院的油灯映着窗纸,负责汇总情报的小旗吴安正咬着笔杆犯难。案上摊着七张密报,朱砂圈出的“不明符号”“丹方鬼画符”像几只红眼睛,盯着他发抖的指尖。最让他手心冒汗的是城南药铺的消息:“购药者袖口玄龟纹,与去年炼丹房逃犯同款。”他记得清清楚楚,去年那场走水后,提督太监发了好大的火,据说烧死的小太监里,有个专门替陛下炼“九转紫金丹”的司炉,死前攥着半幅画满符文的黄纸。
“啪!”墨锭滚落在地,吴安慌忙去捡,笔尖却在“疑似宫闱秘事”旁洇开团墨迹。他盯着晕开的墨点,忽然想起上个月跟着曹档头查案时,曾见对方偷偷烧过本账本——账本封皮上,隐约也有个类似的“山”字符号。
曹吉祥的算盘
当密报送到东厂直房时,曹吉祥正对着青铜镜修眉。玉扳指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盯着密报上的“玄龟纹”,修眉刀“咔嗒”折断了半片。去年炼丹房的火怎么烧起来的?他最清楚——不过是自己私吞了修缮银,让工匠偷工减料,谁知那司炉太监夜里炼丹时,丹炉爆了火,连带烧了半个院子。好在死无对证,可如今这玄龟纹重现,万一有人顺藤摸瓜……
“吴安,”他尖细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