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单元6:东厂来抢功续
匠的“火德”纹。
镇魂铃发出低鸣,暗格里的碎瓷片与指节刺青共鸣,在井壁投出“窑变”的光影——不是吉祥纹,是无数个“人”形轮廓,被丹砂火烤得扭曲,却在“弘德殿制”的刻痕里,拼出个倔强的“反”字。张小帅忽然想起老王临终前说的“赐棺规矩”,此刻在火光里竟成了“赐棺即赐死”——权阉们用弘德殿的窑砖筑炉,拿活人当“开片”的引子,所谓“飞升丹”,不过是把人炼成了炉中瓷。
“走,下井。”他攥紧碎瓷片,刃口划破掌心,血珠渗进“弘德殿”的刻痕,竟让砖缝里的丹砂粉腾起蓝烟——是《丹道秘录》里的“认主火”,只烧沾着工匠血的窑砖。大牛背着锅盖盾当先爬下,盾面丹砂粉蹭过井壁,竟将砖缝里的“火脉”路线显形:从内官监的井,到御药房的地道,再直通豹房离火阁的丹炉地基,像条埋在地下的赤练蛇,吐着丹砂信子,等着吞噬下一个“活料”。
井底是条逼仄的密道,墙面上每隔三尺就嵌着块弘德殿窑砖,砖面冰裂纹里的血渍连成线,在镇魂铃的光里显出字来:“戊申年冬,匠户李三顺,断指为引”“己酉年夏,药童张五,剜心固形”……张小帅摸着砖面凹痕,指尖触到的不是釉面,是骨茬——不知多少工匠的指节,被砌进了这密道的墙里,用自己的血,给权阉们的丹炉“开窑”。
“头儿,前面有光。”大牛指着密道尽头,那里映着明黄的烛光,混着丹砂燃烧的“噼啪”响。碎瓷片在怀中剧烈震颤,釉面血渍竟顺着砖缝的血线往前“爬”,在烛光里显出完整的“窑”字——宝盖头是丹炉顶,“缶”字是窑身,底下的“土”,是无数工匠的骨殖。张小帅忽然想起小囡罐里的红蚂蚁,此刻该顺着赤硝地道,爬进了离火阁的丹炉吧?就像他们此刻,顺着工匠的血线,钻进了龙鳞下的逆鳞处。
密道尽头的石门上,雕着的不是獬豸,是火德真君踏龟像——龟甲上的网格,正是内官监的工匠纹,真君手里的丹炉,炉口衔着的,竟是个挣扎的“人”形。碎瓷片“咔嗒”嵌进石门缺口,“弘德殿制”的刻痕补上真君袖口的缺角,竟让浮雕的“火德”纹变成“火焚”——真君脚下的龟裂成两半,露出底下刻着的“活料库”三字。
门“吱呀”开了条缝,丹砂浓烟裹着铅粉味涌出来,呛得人睁不开眼。透过烟雾,可见离火阁的丹炉正烧得通红,炉身嵌着的弘德殿窑砖,每块冰裂纹里都闪着血光——不是炉火,是“活料”的血在烧。丹炉旁跪着排小太监,每人手里捧着的,正是和碎瓷片同纹的丹碗,碗底刻着的“寅时三刻”,此刻在火光里看着倒像“寅时索命”。
“张旗校好大的胆子。”王承恩的铅粉脸从丹炉后转出来,袖口东珠甲虫闪着妖异的光,“竟顺着工匠的血线摸到了离火阁——不过可惜,陛下的‘龙虎丹’还差最后一味‘龙鳞引’,您来得正好。”他拍了拍手,丹炉旁的小太监掀起黄绫,底下躺着的,竟是被灌了丹砂的王扒皮,他袖口的玄龟纹被割成碎片,血淋淋地贴在丹碗上,拼成个“鳞”字。
镇魂铃在怀中爆发出巨响,暗格里的碎瓷片、血布片、算筹断口轰然合一,“窑焚龙鳞”纹在丹炉火光中显形——弘德殿窑砖化作火舌,玄龟龙爪化作鳞甲,火舌卷着鳞甲,往皇帝常坐的丹炉御座扑去。张小帅望着丹炉里跳动的火焰,忽然笑了——那不是离火,是工匠的血火,是马员外的残页火,是老王的刀火,更是千千万万“人”的怒火,此刻汇在一起,要把这用“人”砌成的丹炉,连带着龙鳞下的罪孽,一起焚尽。
“所谓‘龙鳞引’,不过是拿活人当柴。”他攥着碎瓷片走向丹炉,刃口的血珠滴在窑砖上,竟让冰裂纹里的血线活了过来,“马员外的账本、老王的血布、慈幼院的蚂蚁,还有这些嵌在墙里的指节——都是给你们准备的‘丹引’。王承恩,你以为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