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三人被迫退入另一条街。
我喘着粗气,在漆黑潮湿的下水道里慢慢挪动。手掌被磨破,膝盖沾满粘液,空气像粘稠的沥青。
头顶的井盖再次传来脚步。
然后,一切安静。
下水道的味道,比尸体还难闻。
混着铁锈、腐肉、霉菌,还有某种未命名的化学反应,就像一具死去三年的城市胃部还在慢慢消化过去。
我爬过一根破裂的污水管,掌心落在某种软滑物上,弹开时,带下一层淡绿色粘液。
呕吐感瞬间涌上喉咙。
但我咽了下去。
不能吐,不能出声音。
在这条封闭管道里,一切响动都能被无限放大。而如果哪处堵塞点藏着尸体——声波就会把它唤醒。
我得活着出去。
这一点,早已刻进骨头。
我闭上嘴,像蛇一样贴着弯曲通道缓缓爬行。墙上管线脱落,地面布满水蚯蚓、破布、玻璃渣,有一块铁皮割开了我膝盖,伤口里灌满脏水,火辣辣地疼。
我却没有停。
黑暗中,没有痛觉,是唯一的尊严。
十分钟后,我终于找到一个通气井口。
但被封死了。
上面焊了钢筋,应该是政府封锁时留下的痕迹。他们曾经以为只要封住地道,病毒就不会传播。
可他们忘了,病毒不是从地底来,是从人心里发芽的。
我靠在墙边休息,掏出怀里的干粮——仅剩一片压缩饼干。我把它分成两半,一半吃,另一半塞进胸口。
人不能吃光最后一口饭。我曾听父亲说过,那是给希望留下的位置。
我曾以为他是个傻子,现在才明白,那是对绝望的抵抗。
我咬着饼干,想起这几天的事。
我被人盯上了。
有人知道我是谁,想让我停下。
而我现在像一条老鼠,窝在城市的肠道里,等待猎犬撤走。
我需要恢复体力。
我靠在壁上,闭眼。
一秒、两秒……我不知道过了多久。
直到我听到——水声。
不是水滴声,是脚步声踩在水面上的哗哗声。
我睁开眼,瞬间从地上弹起,贴墙贴紧,屏住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近。
有两只。
不同频率。一个轻,一个重。说明其中一只步伐不稳,拖着脚,可能是——
尸。
我慢慢拔出弹簧刀,目光死死盯着前方漆黑通道。
几秒后,它出现了。
一只腐烂至腰部以下、半爬半拖的丧尸,嘴里发出咕咕的低吟,鼻梁处被啃断,面孔只剩空洞眼眶。
但它不是最大的威胁。
另一只更远——没有声音。
我眯起眼,在红外镜片的微光下,看到一个异常的身影。
它蹲在尸体后,手里拿着一块——肉,正在投喂。
我一阵寒意爬上后脊。
不是人。
那是感染者变异后的一种牧尸型,能控制低级丧尸行动,以共鸣低频指令诱导集群。
但更可怕的是——它在等。
等猎物出声。
它想引我开口。
我不动。
汗顺着鬓角滴入嘴角,咸得像血。
牧尸者举起头,仿佛听到什么动静。
它的眼睛,是一片全白的膜,没有瞳孔,却准确朝我这边看过来。
我知道,再不动,它就会确定位置。
我必须先动手。
我抓起一块石头,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