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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

    诡秘槐树夜

    村口寡妇家每晚都传出斧头砍树声,可院里那棵老槐树完好无损。

    村民们谣传她在用邪术复活死去的丈夫。

    直到招魂夜那晚,我亲眼看见她丈夫的棺材从土里升起。

    槐树根须钻进棺材缝隙时,里面传来指甲抓挠声。

    秀娥突然扑在棺材上:别怕,我这就来陪你——

    她掀开棺盖的瞬间,我听见了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笃。

    笃。

    笃。

    声音从村东头秀娥家那黑黢黢的院落里渗出来,穿过沉沉的暮色,像冰冷的钉子,一下下凿在陈家坳所有尚未睡死的人心上。

    陈默坐在知青点冰凉的土炕沿上,正就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费力地辨认一本卷了边的旧书。这声音毫无征兆地闯了进来,带着一种磨砺神经的钝感,穿透薄薄的窗纸。不是幻觉。它顽固、清晰,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规律性,每一下都敲在耳膜深处最脆弱的地方。

    他猛地抬起头,昏黄的灯光在他年轻却过早刻上疲惫的脸上跳跃。窗外,夜色浓得化不开,陈家坳早早就沉入了死寂,连狗吠都吝啬。只有这声音,像是从地底爬出来,不依不饶,一下,又一下。

    笃……笃……笃……

    隔壁土炕上,老知青赵卫东翻了个身,发出粗重的喘息,像被什么无形的重物压着。他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一种浸透骨髓的疲惫:又来了……娘的……睡吧,甭管。

    陈默的心跳得有些乱,一种陌生的、混合着好奇与不安的情绪在胸腔里搅动。他放下书,轻手轻脚地溜下土炕,冰冷的泥地瞬间吸走了脚底的热气。他凑到窗纸破开的小洞前,努力朝村东头望去。视线被浓稠的黑暗和低矮院墙阻挡,只能勉强勾勒出秀娥家那孤零零的轮廓,像一个蹲踞在巨大阴影里的怪物。

    那声音还在继续,单调、冰冷,仿佛永无止境。它来自那院子里唯一的活物——那棵据说有上百年树龄、枝干虬结如鬼爪的老槐树的方向陈默的思绪有些混乱。

    第二天上工,日头像烧红的烙铁悬在头顶。陈默跟在村民后面,挥着锄头,汗珠子砸在滚烫的泥土里,嗤嗤作响。空气黏稠得仿佛凝固,只有锄头入土的闷响和远处田埂上几个婆娘压得极低的说话声。

    ……听见没昨晚上又响了!那动静,啧啧,听得我后脊梁骨都冒凉气……

    可不嘛!死沉死沉的,听着就瘆人!你说她一个女人家,天天黑灯瞎火的,弄啥呢

    还能弄啥一个尖细的声音带着刻毒的意味插了进来,是村里有名的碎嘴婆子王二婶,守着个空院子,对着棵老槐树……哼,指不定憋着什么邪性!你们想想,春生都死透多少年了她还不安生!

    邪性旁边一个老汉抹了把汗,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一种混合了恐惧和隐秘兴奋的光,老辈人传下来的话,忘了深更半夜,伐木声不断,树却好端端的……那是‘借阴木’,引死人的魂儿回阳间呢!

    引魂先前那个婆娘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变了调,她……她还想把春生弄回来

    八成是!王二婶一拍大腿,唾沫星子横飞,没见那老槐树邪门着呢!都说树根都扎到阴曹地府去了!秀娥准是听了哪个野路子的邪法,拿那树当引子,想把她那死鬼男人从土里刨出来!作孽啊!这要惹怒了下面的东西,咱们一村子人都得遭殃!

    老汉压低了嗓子,神秘兮兮地补充:听说啊,那‘借阴木’的邪术,得用至亲的心头血浇树根,还得在特定的时辰……招魂夜!对,就是七月半鬼门开那几天!到那时候……嘿嘿……他没说完,只是意味深长地咂了咂嘴,干瘪的脸上皱纹堆叠,像风干的橘皮。

    陈默握着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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