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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头柄的手心沁出冷汗,黏糊糊的。这些愚昧又恶毒的揣测像一群嗡嗡作响的毒蝇,直往他耳朵里钻。他下意识地抬眼望向村东头。阳光下,秀娥家那低矮的土坯房和院墙显得格外破败,院墙顶上探出的老槐树冠,巨大的阴影投在地上,浓得化不开,仿佛一块巨大的、不祥的墨迹。那笃笃的幻听,似乎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傍晚收工,陈默磨蹭到最后才离开晒谷场。他绕了点路,鬼使神差地走向村东头。夕阳的余晖给秀娥家那扇紧闭的、油漆剥落的院门涂上了一层诡异的暗红色。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叩响了门环。

    笃笃笃。

    声音在寂静的傍晚格外清晰,也显得格外突兀。里面那持续不断的笃笃声似乎停顿了一瞬。

    过了好一会儿,门轴才发出艰涩刺耳的吱呀声,开了一条缝。一张脸出现在门缝后面。

    陈默的心猛地一跳。

    是秀娥。但眼前的秀娥,和他记忆中那个沉默寡言、脸上总带着挥之不去的悲苦和风霜刻痕的寡妇,判若两人。

    她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脸上竟有一种近乎病态的、不自然的红润,像抹了劣质的胭脂。最刺眼的是她身上那件衣服——大红的底子,绣着俗艳的鸳鸯戏水图案,簇新得扎眼。这根本不像一个寡妇该有的穿戴。

    她看着陈默,眼神直勾勾的,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焦点,仿佛灵魂早已抽离,只留下一个精心装扮过的躯壳。

    谁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像砂纸摩擦着木头。

    秀娥婶子,陈默定了定神,尽量让声音显得平静,我是新来的知青,陈默。这两天夜里……听见您这边有些声响,挺担心的,过来看看您是不是有啥需要帮忙的

    秀娥那空洞的眼神似乎波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沉寂下去,深不见底。她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提了一下,形成一个僵硬诡异的弧度,像是在笑,却比哭更让人心头发毛。

    帮忙她重复着,声音飘忽,不用。好得很。她的视线越过陈默的肩膀,投向院子里那棵老槐树,眼神里忽然注入了一种令人心悸的狂热和温柔,声音也陡然变得轻柔黏腻,像在哄一个看不见的情人,他在呢……就快好了……快了……

    陈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恰好掠过老槐树那粗壮得惊人的主干。树皮深黑皲裂,如同干涸的河床,上面没有任何新近被砍斫过的痕迹。光滑,完好无损。

    可那持续不断的笃笃声,昨晚分明真切地来自这个方向!

    一股寒意顺着陈默的脊椎蛇一样窜上来。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哐当!

    秀娥已经猛地将院门关上,沉重的门板差点撞到陈默的鼻子。门内,那诡异的笃笃声又响了起来,比之前更加沉闷、更加执着。

    笃……笃……笃……

    像一把无形的斧头,一下下砍在陈默紧绷的神经上。他僵立在门外,夕阳彻底沉没,巨大的槐树阴影如同活物般蔓延过来,瞬间将他吞没。他猛地打了个寒噤,几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知青点,陈默的心依旧在胸腔里擂鼓。赵卫东正就着咸菜啃窝头,见他脸色发白地进来,嗤笑一声:碰壁了吧跟你说少管闲事。那女人……他摇摇头,灌了口凉水,把后面更难听的话咽了回去,只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夜里,那笃笃声如期而至,甚至比前几晚更加清晰,更加执拗。它穿透土墙,钻进耳朵,钻进骨头缝里。陈默躺在炕上,睁大眼睛瞪着漆黑的房梁,村民白天那些充满恶意的议论和秀娥那张诡异红润、空洞又狂热的脸交替在脑海里闪现。

    借阴木……引魂……七月半……

    他烦躁地翻了个身,隔壁传来赵卫东沉闷的鼾声,在这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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