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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着一小包干净的、没发霉的粗粮饼子,还有一小块用油纸包着的、硬邦邦的红糖。

    他放下东西,依旧沉默。

    第三次,他放下东西,没走。他站在院子里,背对着我,声音低哑得像砂纸磨过:主子,想活吗

    我猛地抬头,枯死的心跳了一下。

    他慢慢转过身,帽檐下的脸依旧模糊,只有一双眼睛,异常清亮锐利,与他佝偻的姿态形成诡异的反差。

    想活,就得先学会装死。他说。

    他成了我在这座活死人墓里,唯一的活物。

    江暮舟有办法。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些破旧的、宽大的宫女服,帮我遮掩日益明显的肚子。他偷偷带来干净的布匹,教我撕成条,日后束腹。他甚至能弄到一点点微薄的、但干净的吃食。

    孩子出生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夜。冷宫像冰窟,破棉絮根本挡不住寒气。我痛得死去活来,指甲抠进身下的破席子,抠出了血。

    是江暮舟接的生。

    他烧了热水(不知从哪弄来的小炭盆),用不知道煮过多少遍的旧布条擦拭。他的手很稳,动作甚至称得上娴熟。当那声微弱得像小猫叫的啼哭响起时,我看到他额头上全是汗,眼神却亮得惊人。

    是个男孩。皱巴巴,红彤彤,像只小耗子。

    是个小主子。江暮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用洗得发白的旧布把孩子裹好,递到我怀里。

    我抱着这团温热的小生命,泪如雨下。十年冷宫,所有的委屈、怨恨、绝望,似乎在这一刻找到了出口。他不是孽种,他是我的命。

    江暮舟看着我们母子,沉默了很久。然后,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用一种近乎悲悯又带着决绝的语气说:主子,光有命不够。您得争。

    争我茫然地看着怀里吮吸着手指的孩子,心如死灰,拿什么争这冷宫就是我的坟。

    江暮舟蹲下身,平视着我。他的眼神像淬了火的刀子,冰冷又滚烫。

    拿您自己争。拿小主子争。拿这十年您受的苦、积的恨去争!

    皇上心里,未必就真忘了您。苏皇后……也未必就那么固若金汤。他压低了声音,每一个字都敲在我心上,冷宫是坟,可只要人没咽气,坟头也能开出花来。您甘心让小主子,在这坟里烂掉

    他的话,像一瓢滚油,浇在我沉寂十年的死水上,炸开了惊心动魄的泡。

    不甘心!我怎么能甘心!我的孩子,他不该叫孽种,他不该在这老鼠蟑螂横行的地方长大!他该是皇子!金尊玉贵的皇子!

    一个疯狂的念头,破土而出。

    我要出去。我看着江暮舟,声音嘶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我要让萧承稷,亲眼看看他的儿子!

    江暮舟眼中闪过一丝异彩,随即垂下眼:主子想好了这条路,踏上去,就没有回头路了。要么粉身碎骨,要么……

    要么,就把那些把我们踩进泥里的人,统统拉下来!我替他说完,抱紧了怀里的孩子。

    复仇的火种,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而江暮舟,就是那个递给我火把的人。

    争宠的第一步,是让皇帝偶然发现冷宫里有个皇子。

    江暮舟成了我的军师,我的耳目,我的臂膀。他利用送份例的机会,探听外面的消息,了解萧承稷的喜好、行踪,甚至苏皇后的动向。

    他教我如何利用冷宫的环境——那荒芜的庭院,那几株半死不活的老梅树。

    皇上每年初雪,必去御花园北角的梅林赏雪煮酒,那是……他和先皇后(苏晚棠之前的太子妃,早逝)的旧地。江暮舟低声道,冷宫西墙外,有条废弃的宫道,尽头有个狗洞,勉强能过人。初雪那日,御花园人多眼杂,是个机会。

    机会只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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