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谢梧浑身湿透回了谢府,只看见谢母要杖毙了温绾。
他上前一把扯开母亲,“母亲过分了。”
谢母急火攻心当场晕了过去,躲在谢梧身后的温绾却暗自笑弯了眼。
出身不好又何妨,谢家百年世家,她不也是傍上了。
“今日上京盗匪横行,你可知道缘由?”
谢梧浑身都湿透了,更衬他狭长的眸子冰冷。
温绾瑟缩,摇头。
倒是下人低声说:“方才有个老妇人,说夫人叫她去寻杀手演戏,再诬陷温家女郎,只要事成,就有银子。”
谢梧一脚踹翻桌子,“自导自演的疯妇!”
上京城外茅草屋。
王毓灵醒来时还是夜里,贼寇不见。
上巳节城门不关。
她惊魂未定,匆匆跑回谢府。
还未站定,一柄长剑冲她而来。
她瞳孔紧缩,连忙后退。
“还敢回来!”
谢梧居高临下,那双黑漆漆地眸子里酝着滔天的怒火。
温绾梨花带雨扑到王毓灵身前,“那贼人的话也不能尽信。”
谢尧文扶起温绾,有理有据道:“父亲给了那些贼寇一锭黄金要母亲好看,可母亲毫发未伤。”
王毓灵听懂了。
又觉得可笑。
只听温绾细语:“虽说那些贼人替姐姐求情,但也未必就是真相。”
谢梧闻言怒火更深。
“我念在王家,只要你跪下向阿绾道歉,磕三个响头,然后挂着这个牌子在京都走上一圈,此事就算了结。”
谢尧文闻言丢下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贱妇因妒忌他人而雇凶杀人,罪大恶极。”
她凝视地上的牌子久久。
毫发无伤?可她衣冠不整。
买凶杀人?她好大的情面。
总是这样,只要事关温绾,甭管多大的事,谢梧都稀里糊涂。
温绾嘴角噙着笑,捡起地上的牌子,俯身在王毓灵耳侧轻语:“姐姐,父亲与我说了,多谢你替我嫁死人。”
“你果然和你生母一样愚笨。”
王毓灵忍无可忍,一巴掌甩在温绾脸上。
谢梧勃然大怒,举剑要劈杀了她。
王毓灵却仰起头,拔下了头顶的白玉簪。
“谢梧,我用此簪寻了人,就是为了杀死温绾这个贱人。”
“你要如何,你能如何?”
一瞬,谢梧的手悄然落下,转身眼底满是恐惧。
除了王毓灵,无人知晓,谢梧精心打造七年的谎言不攻自破。
“我的最后一诺,这块牌子叫温绾挂着在上京走一圈,嘴里喊着她犯贱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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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只有谢梧和王毓灵两两相望。
屋外,温绾喊着“谢梧哥哥,我不要,这般以后我如何做人啊。”
她哭得娇媚轻柔。
王毓灵都被哭得心颤,这种欲拒还迎的哭腔,她一辈子都做不出来。
“装失忆很累吧。”
谢梧平生桀骜不驯,此刻却垂头丧气
他哑声:“放阿绾走,你若是非要羞辱人,我任你处置。”
王毓灵都被感动了。
她含着泪鼓掌,“夫君说的什么傻话,我是一定是要温绾难堪的。”
谢梧愤愤:“过分了!”
王毓灵将手里的玉簪狠狠刺入谢梧的肩头。
过?
可这些事情若不是发生在温绾身上,他可曾会觉得过。
血渗出来,染红了白玉簪,她的手抖得攥不住。
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