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地冲上喉咙,带着浓重的铁锈味。
然后,世界彻底安静了。
晚晚!!!
陆靳言惊恐欲绝的嘶吼像是从遥远的地狱传来。
他猛地抬头,只看到林晚的头无力地歪向一侧,唇角一缕刺目的暗红蜿蜒而下,滴落在雪白的被套上,迅速晕开一朵诡异的、绝望的花。
她的胸口,再也没有一丝起伏。
医生!医生——!!!陆靳言连滚爬爬地扑向紧急呼叫铃,疯了一般地拍打嘶吼,手掌砸在硬塑料上发出砰砰的闷响,如同绝望的心跳。
他双目赤红,脸上涕泪横流,混杂着因用力磕碰而渗出的血痕,扭曲狰狞如同恶鬼。
刺耳的警报声撕裂了疗养院死寂的空气。
杂沓的脚步声如同密集的鼓点,由远及近汹涌而来,伴随着金属推车冰冷的滚动声、仪器碰撞的叮当声。
让开!快!
准备急救!
肾上腺素一毫克静推!快!
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如同潮水般涌入狭小的病房,瞬间将病床围得水泄不通。
刺目的急救灯啪地亮起,惨白的光线下,林晚那张毫无生气的脸被映照得如同易碎的瓷器。
陆靳言被粗暴地推到角落,背脊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他像失了魂的木偶,身体僵硬地贴在墙上,眼睁睁看着那些戴着口罩的人影在他眼前晃动、忙碌。
尖锐的针头刺入林晚青紫遍布的手臂。
冰冷的电极片贴上她瘦弱的胸膛。除颤仪的电极板被涂满耦合剂,带着死亡的冰冷气息。
充电!200焦耳!Clear!
砰!
病床上那单薄的身体被电流冲击得剧烈弹起又落下,像风中一片无依的落叶。
心电监护仪上那条代表生命线的绿色轨迹,只在短暂的剧烈抖动后,又顽固地归于一条绝望的、笔直的横线。
再来!300焦耳!Clear!
砰!
又一次徒劳的震颤。
冰冷的机械音无情地宣告着持续的心肺功能衰竭。
医生急促而冷静的指令声在陆靳言耳边嗡嗡作响,却一个字也钻不进他一片混沌的大脑。
他死死盯着那条绿色的直线。
它就是命运最终的判决书。
他亲手签下的离婚协议递到她面前那天,医生递给她的那份死亡诊断书上,大概也写着同样冰冷的注脚。
护士手中的呼吸囊被规律地挤压着,发出单调而空洞的噗嗤——噗嗤——声,每一次都像在抽干这房间里最后一丝氧气。
连接在林晚身上的各种管子、导线,在她身下冰冷的被单里蜿蜒成蛇,最终都汇聚到那些闪烁着冰冷数字和诡异线条的屏幕上。
绿色的直线。
毫无波澜的绿色直线。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按压胸口的医生动作停了下来,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
病房里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最后一声绵长、单调、宣告终结的滴——声。
主刀医生摘下口罩,疲惫而沉重地看向角落那个倚着墙、目光呆滞、脸上血泪混杂的男人,摇了摇头。
……对不起,他的声音艰涩,我们尽力了。患者……于……宣告临床死亡。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钻进陆靳言的耳朵里,像烧红的铁钉,一颗颗钉入他的脑髓。
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瞳孔骤然放大到极致,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盯着病床上那人。
雪白的被单盖住了林晚的下颌,只露出她紧闭的双眼和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