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相护(二)
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
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
”而贞观十五年的晚上,师傅与学生目酣神醉,漆黑的天幕乌云掩月。
因着宵禁,大伙都不能回家,只好留宿在我这里。
我打扫出一间宽敞的卧室,教他们一个挨一个地打铺盖睡,将自己的房间留给褚师傅。
做千牛卫时我们就这么睡,只是大通铺永远躺不满八个人,因为总有两人出去夜直,一个时辰后再换另外两个人。
楚石呼噜声震天响,必须睡在最角落。
审行睡得浅,与他隔得最远。
萧锴喜欢梦游,不得不睡门口。
遗义、叔玉与于慎言没什么坏毛病,因此受委屈,被夹在正中间。
我与逖之一人守着一扇窗,破晓时负责叫醒大家。
乌云不知何时散去了,圆月敞亮地挂在天上,照得我两眼发白。
这才察觉屋里静得很,我睁眼一瞧,楚石果然不在榻上。
我担心他伤口疼,披上衫子出去寻人,见到褚师傅屋里烛火未熄。
破子棂窗内,师傅问道:“你怎么伤成这样?”“教人打了,丢人。
”楚石语气轻松,大剌剌地。
我透过窗缝望见他坐在榻前,师傅手里拿着金疮药,正在为他的肩膀上药。
“你不能再和人打架,楚石。
不是所有斗殴都能通过找家长摆平,从小你就喜欢惹事,就因为你,师傅差点被弘文馆开除啊。
”楚石想要大声辩驳,被师傅嘘了一声,只好放低声音:“师傅,这回不是我寻衅人家。
我从东宫出来时,撞见一个小娃娃险些教牛车碰了,我分明过去救他,他家大人竟以为我欺负那娃娃,将我给打了。
我又不能还手,可不就成了这样么?”“怎么会?”楚石撇着嘴说:“许是我走得急,不记得将身上的突厥衣裳换下来,教那人认错了。
师傅也知道,常有突厥人在长安生活不下去,做了窃贼的。
偏生思摩将军出了事,实在教人误会他们都不好。
”我听得心中沉重,想要进去看看他的伤势究竟怎么样,却听他又道:“师傅,你不要与人说去,遗义不许我说。
”“为什么?”“嗯,对殿下不好。
”“容台管着突厥人,你阖该说与他听。
”“我们才入仕不到一年,他如何处理得了,岂不是给他添乱么?”烛火森森,透过破子棂窗。
我将自己的影子藏在梭柱后,褚师傅声音沉得像我的心跳声。
“容台与他们同生死,共荣辱。
不论谁嫌恶他们也好,容台不能放弃他们。
他过去是你的同袍,如今也是他们的同袍,他不能丢下他的责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