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集 黑幕初显
一、刑房硫磺
光绪二年五月初三,杭州府刑讯室的硫磺火盆腾起青烟,熏得陈观澜眼眶发涩。他盯着铁链上的刺客,对方左腕新添的鞭痕与七年前山东冤案的犯人如出一辙——都是顺天府的“规矩”。
“说吧,”他用银筷拨弄火盆,“刘子和让你杀钱宝生,究竟为了掩盖什么?”
刺客抬起记是血泡的眼皮,干裂的嘴唇开合:“小的只知道刘公子说那药铺老板知道不该知道的事”
陈观澜突然将银筷刺入火盆,火星溅在刺客手背上:“葛品连死前,是不是撞见了刘子和强闯小白菜房间?”
铁链突然发出刺耳的声响。刺客瞳孔骤缩,喉间发出咯咯的笑声:“大人果然聪明那葛品连当晚醉醺醺回来,正撞见刘公子嘿嘿,小白菜的
screas,整条街都听见了”
门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陈观澜转头,看见刘锡彤脸色惨白地站在门口,官服下摆沾着新溅的茶渍。那是今早他特意让人安排的“巧合”——让刘锡彤亲耳听到儿子的罪行。
“你放屁!”刘锡彤暴喝一声,却踉跄着扶住门框,“我儿温文尔雅,怎会让此等禽兽之事!”
陈观澜起身逼近,袖中滑落的验尸报告扫过刘锡彤脚面:“刘子和生辰八字属火,每逢十五必犯咳喘,需用川贝枇杷膏调理——这是钱宝生药铺的进货记录。而葛品连死当晚,正是五月十五。”
刘锡彤感觉天旋地转,想起上个月儿子房里传来的女子哭声,想起他塞给小白菜父母的那锭银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突然涕泪横流:“陈大人明鉴,就算小儿一时糊涂,也罪不至死啊!您就当行个善,放过他吧”
“放过?”陈观澜冷笑,“那杨乃武呢?葛品连呢?他们的命就该拿来抵你儿子的错?”他猛地扯开刘锡彤的官服,露出里面暗绣的五毒纹样,“还有粮仓的三十万石粮食,你都换成了银子藏在钱庄,对不对?”
刘锡彤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指颤抖着去摸腰间的玉佩。那是刘子周岁时他请人刻的“长命百岁”,此刻却像块烧红的烙铁,灼得他心口发疼。他想起七年前第一次收受贿赂时的忐忑,想起去年冬天看着饥民冻死在粮仓外的麻木——原来所有的路,早就走到了尽头。
二、后堂暴雨
未时,余杭县衙后堂。暴雨砸在青瓦上,像无数双手在抓挠屋顶。刘锡彤盯着镜中自已灰白的鬓角,突然想起儿子记月时,自已抱着他在县衙花园里说“吾儿当清正为民”的场景。
“父亲,”刘子和推门而入,绣着并蒂莲的袖口沾着酒气,“听说陈观澜那家伙在查我?”
刘锡彤转身,看见儿子腰间挂着的翡翠香囊——那是用葛品连的丧葬费买的。“跪下!”他抄起桌上的《圣谕广训》,重重砸在儿子肩头,“你可知,你闯的祸,要多少人来填!”
刘子和捂着脸后退:“不就是个民女吗?父亲一向说‘民为蝼蚁’,怎的今日”
“住口!”刘锡彤的耳光打断了他的话,掌心传来的疼痛让他想起刚才陈观澜的眼神,“现在杨乃武认了砒霜,只要案子定了,你就没事。但你给我记住——”他抓住儿子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皮肉,“再敢碰小白菜,我就亲手打断你的腿!”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刘子和看见父亲眼中的狠戾,突然想起小时侯被他按在水缸里罚跪的场景。“知道了,”他嘟囔着,“那姓杨的书生,反正快死了,怕什么”
刘锡彤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案头的烛台上,虫蛀的“清”字被雨水泡得膨胀变形。他摸出藏在暗格里的账本,上面“灾粮换银”的字迹被霉斑侵蚀,像极了葛品连尸身的青斑。
“老爷,”师爷匆匆进来,“杭州府加急公文,杨抚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