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淬锋芒
得通红,气息微弱地呻吟。
伙夫抬进了一口半人高的大铁锅,里面浑浊滚沸的汤水翻滚着零星的肉渣和野菜根须。
“开饭!就这一顿!”
吆喝声刚落,角落里那瘸腿老兵眼中猛地爆出一抹凶光,抓起地上的破碗就要扑过去。一道身影却比他更快!
是贾琮!
他不是为了那锅汤!他的目标明确无比——铁锅旁地面上,伙夫刚扔下的几块通红的、还呲呲冒着白烟的柴禾渣滓!
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贾琮如通扑食的饿狼,直冲过去!冻得毫无知觉的脚掌踩在冰冷刺骨的冻土上,一个踉跄几乎摔倒。
他不管不顾,就地一滚,整个人扑向那几块灼热滚烫的柴炭!不顾那骇人的高温,双手猛地一拢,将最大的一块炭核死死抱在怀里!
“嗤啦——!”
一股焦糊味伴随着钻心刺骨的剧痛瞬间炸开!仿佛冰块骤然投入滚油!皮肉被灼伤、与炭核粘在一起的恐怖触感透过单薄的破袄传来。
贾琮身l剧烈地颤抖痉挛,额头青筋暴凸,牙齿深深嵌进下唇,血线蜿蜒而下。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鸣,却死死抱住那块炭核不撒手,整个人弓成了虾米,在地上蜷缩、翻滚,用尽全身力量压制住将炭核甩出去的生理本能。
这是火种!能让他熬过接下来无数个冻死人的夜晚的命根子!
“娘的!疯了吧这新来的!”伙夫被惊了一跳,随即破口大骂,“抢炭渣?你他娘是嫌命长?!”
营房里响起几声粗嘎的哄笑和麻木的议论。瘸腿老兵趁机捞走两大勺最稠的汤,眼神古怪地瞥了地上挣扎的贾琮一眼。
伤疤脸汉子则默默捞了一勺汤里最稀的部分,走到角落里推了推那个发烧的少年:“柱子,喝点。”
地上的贾琮终于停止翻滚,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
怀里那块滚烫的炭核隔着衣物依旧散发着灼人的热量,紧紧贴着他胸腹的皮肉,带来持续不断的烧灼剧痛,却也奇迹般地驱散了一些深入骨髓的冰寒。
他用冻伤开裂、此刻又被烫掉一层皮的手,颤巍巍地解开油布包——那块染血的煤核还在。
他迅速将尚有余温的柴炭渣塞进去,层层包裹好,藏进怀里最贴身的地方,仿佛藏着一块心头滚烫的烙铁。
让完这一切,他才挣扎着爬起,蹒跚着走到铁锅边,用破碗舀了最后一点冰冷浑浊的沉底汤水,仰头灌了下去。
汤水里的冰渣刮过喉咙,冻得他打颤。他面无表情,目光扫过营房里那些麻木的、挣扎的、濒死的面孔。
活下去。用尽一切手段活下去。
风雪呼啸的校场。
凛冽的北风卷着雪粒子,像一片片钢针,兜头盖脸地砸在每一个敢死营兵卒的脸上、颈窝里。
点兵台上,一个记身酒气的络腮胡百夫长拎着皮鞭来回踱步,唾沫星子在寒风中飞舞:“……你们这群腌臜泼才!营里发下的军袄哪儿去了?一个个缩卵的蠢货!”
他目光凶狠地扫过台下几十个冻得瑟瑟发抖、衣衫比流民还要褴褛的敢死兵。
有的缩着脖子,有的哆嗦着试图裹紧千疮百孔的破布片,更多的则眼神麻木空洞。
“老……老总,伍长今早说……说营里新棉袄还没……没运到……”一个老兵大着胆子,牙齿打着战回道。
“放屁!”络腮胡百夫长一脚踹翻身边一个空酒坛子,发出刺耳的声响,“我看就是被你们这些刁钻泼皮偷了去换了马尿喝了!查!给老子搜!所有狗窝都翻个底朝天!搜出来的,给老子活活打死!”
如狼似虎的督战队立刻扑向窝棚。贾琮的心猛地一沉!怀里那块热炭,还有那枚至关重要的煤核和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