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间烟火
么,从袖中掏出个小瓶,里面装着暗红色的粉末,“这是用你的魔血调的染料,绣出来的海棠……会发光。”
玄祈浑身剧震。
他盯着那瓶魔血——那是前日他替她挡雨时,不小心划破手指,她偷偷收集的。
此刻魔血混着朱砂,在瓶中凝成细沙,像极了他心口的魔纹。
“小棠……”他忽然低头,唇擦过她腕间的银铃,铃声混着他的气音,轻轻荡开,“你知道魔血意味着什么么?”
“知道啊。”阮棠抬头,指尖替他拂开额前的碎发,触到他眉骨的伤——那是前日替她搬绣架时撞的,“阿娘说,魔修的血是命魂所化,给了别人,便是把半条命交出去了。”
她忽然笑了,指尖点了点他眉心,“所以你要好好的,别再受伤了,不然我的帕子……就绣不完了。”
玄祈忽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已心口。
那里的心跳声比魔修的沉稳,多了丝人间的慌乱——自从留在绣坊,他的魔骨竟渐渐染上了人间烟火气,连心跳,都有了凡人的频率。
“好。”他忽然笑了,指尖变出朵用魔息凝成的桂花,别在她绷架上,“等你绣完帕子,我便用它……”
话没说完,就被门外的叫卖声打断。
阮棠眼睛一亮,拽着他的袖子往门外跑:“是卖糖画的张老头!快走,晚了就没海棠形状的了!”
玄祈任由她拽着跑,掌心触到她指尖的温度,忽然想起轮回镜里的第七世——她穿着火红的婚服,在诛仙台被仙门围攻,而他的魔血,正顺着她的银铃滴落,染透了整座云台。此刻她的笑声混着市井的喧闹,像把钥匙,打开了他被魔火冰封的心。
糖画摊前,阮棠盯着熬糖的铜锅,眼睛亮得像缀了星子。
玄祈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指尖在空气中比划海棠的形状,忽然转身挤进人群。
再回来时,指尖捏着只糖让的海棠,糖丝拉得老长,沾着他掌心的温度:“卖糖的人说,这叫‘心尖甜’。”
他忽然凑近,鼻尖蹭过她发顶,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你闻,比忘川的腥气好闻多了。”
阮棠接过糖海棠,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磨剑时留下的,却在她面前,甘愿用来捏糖丝。
糖块在舌尖化开,甜得发腻,却混着他身上的冷香,竟让她想起忘川初见时,他掌心的血珠——那时的腥甜,此刻竟成了人间的暖。
“好吃么?”玄祈盯着她嘴角的糖丝,忽然伸手,指尖替她擦去,却在触及她唇瓣时,猛地僵住。
魔息在他指尖躁动,却被他硬生生压下——他记得她曾说过,凡人的“喜欢”要慢慢来,像绣一朵花,要一针一线,不能急。
“好吃的。”阮棠仰头看他,忽然把剩下的糖海棠递到他唇边,“要不你尝尝?”
玄祈瞳孔骤缩。
他盯着她指尖的糖块,忽然低头,轻轻咬住——甜腻的滋味混着她指尖的温度,涌进喉间。
魔息不受控地漫出,竟让糖海棠泛起微光,花瓣上的纹路,竟与他心口的魔纹一模一样。
“玄祈,你的魔息……”阮棠愣住,看见他耳尖红得滴血,忽然笑了,“原来魔修吃甜的,会发光啊?”
“别笑。”玄祈别过脸,指尖悄悄攥紧她的袖口,“在魔界……没人敢让我尝甜的。”
他忽然顿住,声音轻得像片雾,“他们说,魔修的味觉,只配尝血的咸。”
阮棠心里忽然一疼。
她想起他锁骨的咬痕,想起他腕间的红绳上,不知何时串了颗她掉落的牙——乳牙脱落后,她一直藏在妆奁里的,带着血迹的小牙。
此刻那枚小牙混着红绳,蹭过她手背,像在无声地诉说,他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