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会常来。他说。

    温灼华礼貌地点头：欢迎。她的表情告诉他，她把这当成客套话。

    宗思其走出花店时，风铃再次响起。他没有回头，所以没看到温灼华望着他背影时若有所思的表情。

    老板，刚才那个帅哥是谁啊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孩从里间探出头来，眼睛亮晶晶的，好有气场！

    温灼华敲了下她的额头：林小鱼，你的八卦雷达能不能歇会儿普通顾客而已。

    才怪！林小鱼撇嘴，他那身西装一看就超贵，还有手表，我瞄了一眼，起码六位数！

    所以呢

    所以——林小鱼拖长音调，高富帅诶！你不心动

    温灼华拿起剪刀继续修剪花枝：花又不会因为顾客有钱就开得更漂亮。她顿了顿，毕业季的订单统计完了吗

    啊！我马上做！林小鱼哀嚎一声缩回里间。

    温灼华摇摇头，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窗外。那个买白郁金香的男人确实有些特别，不是因为他可能很有钱，而是他看着花束的眼神——专注得像是要把每一片花瓣的纹路都刻进记忆里。

    她甩甩头，把这个荒谬的想法赶出脑海。下午还有一批新花材要到，她得赶紧清点库存。

    花店外，宗思其坐在车里，久久没有发动引擎。副驾驶座上，白郁金香静静绽放。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查一下灼华花艺的营业时间和客流高峰...对，就是她开的...不，不要打扰，只要信息。

    挂断电话，他最后看了一眼花店的方向。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消失在人海。

    第三章

    毕业季的订单像潮水一样涌来。

    温灼华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凌晨三点十七分，花店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林小鱼被她强行赶回家睡觉了，那丫头也连续工作了十八个小时，眼睛红得像兔子。

    温灼华揉了揉太阳穴，指尖沾到了额头上冰凉的汗珠。她的胃隐隐作痛，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进食了。桌边放着的三明治是昨天中午林小鱼买的，现在看起来像块干瘪的海绵。

    再坚持两小时就好。她对自己说，手指灵活地将淡蓝色的绣球花插入花泥中。这是一单校友返校活动的桌花，要求清晨六点前送到大学礼堂。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不得不停下动作，深呼吸几次。花店里的香气突然变得浓烈刺鼻，玫瑰的甜腻混合着尤加利的清凉，在她鼻腔里形成一种奇怪的眩晕感。

    先喝口水...温灼华撑着工作台站起来，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下意识抓住桌沿，但手指已经不听使唤。最后一刻，她听到风铃声响起，似乎有人推门而入。

    然后，世界陷入黑暗。

    宗思其接住倒下的温灼华时，心脏几乎停跳。他晚上就来了，但不敢打扰她，就一直在店门附近守着，本想陪着她一起去送花，没想到却看到令他魂飞魄散的一幕——温灼华像片落叶般向后倒去。

    温灼华！他从未如此大声喊过她的名字，三个字在舌尖炸开，带着灼热的恐慌。

    怀中的女孩轻得不可思议，脸色苍白如纸，只有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宗思其摸到她手腕的脉搏，微弱但规律，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坚持一下，我送你去医院。他低声说，尽管知道她听不见。

    将温灼华小心地抱上车后，宗思其给助理打了个电话：立刻联系云大附属医院急诊科主任...对，现在...二十分钟后到。

    挂断电话，他回头看了眼副驾驶座上昏迷不醒的温灼华，踩下油门的力度前所未有地重。

    急诊室的灯光惨白刺眼。宗思其站在病床边，看着医生给温灼华做检查。护士掀开她的眼皮用手电筒照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