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竟是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死了过去!
“母亲!”
“夫人!”
福寿堂内顿时一片混乱。
“够了!”
林宏远猛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额头青筋暴跳,双眼赤红!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太子,眼中充满了血丝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殿下!臣……臣教女无方!治家不严!臣认罪!臣这就……这就将这个不知廉耻、祸害门楣的孽障送去乡下庄子!永世不得回京!至于周氏……御下不严,纵女行凶,臣……臣定当严惩!求殿下……给臣留最后一丝体面!给侯府……留最后一块遮羞布吧!”
他声音嘶哑,重重叩首,额头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鲜血瞬间染红了青砖。
堂堂武安侯,当众说出“遮羞布”三个字,已是颜面扫地,尊严尽失!
萧珩看着状若癫狂、以头抢地的林宏远,又扫了一眼昏死过去的周氏和一片狼藉的福寿堂,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如同看尘埃般的漠然。他沉默片刻,目光最终落回我身上。
我依旧垂首跪着,脊背挺直。方才那番惊心动魄的指证,如同惊雷在我心头炸响。彩云?醉仙引?原来周氏的计划如此狠毒!她们竟打算在太夫人寿宴上,用这等下作手段毁我名节!若非我早有防备,借“雪魄香”之名设下陷阱,又利用小荷引太子前来……今日身败名裂、生不如死的,便是我!
一股冰冷的后怕和更深的恨意,如同藤蔓缠绕住心脏。
“武安侯,”萧珩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恢复了那种慵懒的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侯府内帷混乱至此,实在令孤叹为观止。林婉晴德行有亏,不堪为侯府嫡女,即日起送去京郊最偏远的‘青石庄’,无孤手令,永不得踏出庄子半步!周氏御下无方,心术不正,禁足‘晴芳阁’,非死不得出!侯爷你……”
他顿了一下,目光冰冷地扫过林宏远鲜血淋漓的额头,“闭门思过三月,好好想想,如何整肃门风!若再有差池,休怪孤……不念君臣之谊!”
“臣……遵旨!谢殿下……恩典!”林宏远浑身脱力,瘫软在地,声音如同破败的风箱。
“至于你,”萧珩的目光终于落定在我身上,那眼神复杂难辨,带着审视,带着探究,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今日受惊了。好生回去歇着。孤……改日再来看你。”
最后一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只有我能听出的、近乎承诺的意味。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玄色的衣袍在满室惊悸的目光中划过一道冷冽的弧线,带着内侍和小荷,从容离去。
太子一走,福寿堂内压抑的窒息感才稍稍缓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和更深的惶恐。太夫人被搀扶着送回内堂,宗亲女眷们纷纷告退,看向林宏远和周氏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避之不及。偌大的厅堂,很快只剩下林宏远、昏迷的周氏、几个噤若寒蝉的仆妇,以及依旧跪在原地的我。
林宏远挣扎着爬起来,脸上血污和尘土混在一起,形容狼狈如同厉鬼。他看着昏迷的周氏,眼中没有丝毫怜惜,只有滔天的怒火和无处发泄的怨毒!他猛地一脚踹在旁边一张倾倒的矮几上!
“砰!”
矮几碎裂,木屑飞溅!
“贱人!都是你这个贱人!生出的孽障!害得我侯府……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毁于一旦啊!”
林宏远如同疯兽般嘶吼着,指着周氏,又指向门外林婉晴被拖走的方向,眼中是刻骨的恨意,“送走!立刻!马上!给我把这个孽障送去青石庄!让她自生自灭!永远别再让我看见她!”
几个婆子吓得面无人色,慌忙应是,七手八脚地将昏迷的周氏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