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安宁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看错。周教授优雅地坐在那里，身旁是一个空座位——想必是为周默留的。

    麦克风的高度不太合适，蓝安宁调整了一下，纸张在讲台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尊敬的各位老师、家长，亲爱的同学们...

    她的声音在礼堂里清晰地回荡。前半部分进行得很顺利——回顾高中三年的成长，感谢师长的教诲，展望未来的挑战。这些都是她擅长的逻辑表达，理性而精准。

    但当讲到感谢部分时，蓝安宁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第三排——周默安静地坐在那里，脊背挺直，目光专注。阳光透过高窗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分明的轮廓。那个曾经在开学典礼上与她针锋相对的男生，如今已经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最后，我想特别感谢一个人。蓝安宁突然合上了演讲稿，声音微微发颤，那个让我变得更好的人。

    礼堂里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这不是原定讲稿里的内容。蓝安宁看到林老师惊讶地挑眉，校长好奇地前倾身体，而她的父亲——蓝教授的表情从惊讶变成了若有所思。

    他教会我，最严谨的公式里也可以有诗意，最精确的实验也需要想象力。蓝安宁继续说着，目光与周默相接，如果没有他，我不会明白，理性与感性可以如此完美地共存...

    她的声音越来越坚定，而台下的骚动也越来越明显。有人开始窃窃私语，猜测她指的是谁。蓝安宁看到苏晓在拼命朝她使眼色，而李薇已经转头看向周默的方向。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第三排站了起来。

    全场瞬间安静。

    周默站在那里，目光灼灼地看着台上的蓝安宁。阳光穿过彩色玻璃，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么，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礼堂里清晰可闻，你愿意和那个人一起探索未来的未知吗

    整个礼堂炸开了锅。有人倒吸冷气，有人欢呼鼓掌，更多的是一脸震惊的表情。蓝安宁站在台上，脸颊发烫，却忍不住微笑。这个场景她从未预想过——周默，那个永远理性克制的周默，竟会在全校师生面前做出这样的回应。

    我愿意。她对着麦克风说，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掌声雷动，夹杂着口哨和欢呼。蓝安宁看到苏晓激动地跳了起来，李薇捂着嘴一脸难以置信，而林老师——林老师竟然在擦眼角。

    下台时，蓝安宁的腿有些发软。她刚走到后台，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是父亲。

    我就知道。蓝教授轻拍她的背，声音里带着笑意，周默那小子看你的眼神，从来就不只是同学情谊。

    蓝安宁从父亲怀里抬起头，惊讶地发现周教授就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惊讶、感慨，还有一丝...怀念

    周教授...蓝安宁有些慌乱地整理了一下头发。

    演讲很精彩。周教授走过来，声音比平时柔和，默默他...很像他父亲。

    蓝教授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周怡...

    蓝老师，晚上我们安排了谢师宴。周教授——周怡打断了他，转向蓝安宁，你和父亲一定要来。

    没等蓝安宁回答，周默已经出现在后台入口。他的学士帽有些歪，脸上带着罕见的红晕，显然是一路挤过人群赶来的。

    妈。他看到周教授，明显愣了一下，我...

    周教授——他的母亲——只是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晚上见。然后对蓝教授点点头，优雅地离开了。

    后台突然变得很安静，只剩下蓝家父女和周默三人。

    所以...蓝教授打破沉默，这就是你们专心备考的方式

    周默的耳朵红得几乎透明：蓝教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