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怎么样,钟姑娘想清楚了么?”陆崇仰靠在太师椅上抬头,望向被绑之人。
身旁的一个刑官抖开宣纸,他接着道:“只要你在上面按个手印,本官保你毫发无损。
”钟沅剧烈挣扎,抬腿朝着陆崇的面门踹去,奈何双臂被直直绑在横梁两端,锁链勒得腕骨生疼,踢到半途便又被拽回来,她只得怒骂:“狗官!做你的春秋大梦!”“金家给了你多少好处!”她恶狠狠啐了一口吐沫接着骂道。
钟沅这几日在狱中思来想去,觉得此事除了金家那群腌臜,再无人敢做。
希望娘亲沉住气,不要因自己自乱阵脚才好。
陆崇从怀中取出一方绢帕,慢条斯理拭了脸,这才抬眼看向她:“既然不识抬举,就别怪本官无情。
”两个刑官跨步上前,檀木拶子
“咔嗒”
扣住钟沅十指。
“我说你们蓄……”麻绳骤然收紧,钟沅脖颈青筋暴起,“啊——!”十指连心,她疼的眼前一阵恍惚,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将鬓角碎发浸湿。
“怎么样!钟姑娘可想明白了?”“不——可——能!”钟沅脸色惨白,喘着粗气恶狠狠盯着对方。
“再收紧!”
陆崇皱眉起身,伴着对方的呻吟声,他对着刑官道:“明日申时,我要看到供状。
”随后施施然大步离开。
牢门外,黑衣人刚抓到信鸽,就瞥见陆崇身影,一脸讥讽:“怎么,陆大人心软了?”“这性子比石头还硬!怕是难办!”陆崇叹了口气。
“交给我吧,刑讯之事,我们更擅长。
”黑衣人将信鸽腿上的竹筒拿在手中,随后五指紧扣其脖颈,突然发力,将鸽子脖子扭断。
陆崇瞳孔微缩,将这一切收入眼中,不紧不慢拱手道:“既是如此,便有劳大人。
”“客气,你我一条船上的人。
”黑衣人拎起断气的信鸽,随手丢至陆崇怀中,转身踏入牢房。
--乔文谦往最深处走去,湿热的季节里,牢房内部冰冷刺骨。
他想起那日河灯节,有人将他掳走,随后亮出监察司腰牌,说能保他高中,给他锦绣前程。
他不想搭理,转身欲走,结果对方冷不丁开口:“钟大小姐可知你的澈弟何许人也……”“够了!”乔文谦想到这儿,闭上了眼睛。
他毫无办法,对方知道他此生最大的秘密。
他自认并不是钟爱金钱俗物之人,他爱钟沅,他知道,若是白夫人知道这件事,是断然不会同意让钟沅嫁给自己的。
他只能说谎。
可一个谎言后有千千万万个谎言。
……狱卒打开牢房大门,一个几乎看不出面貌身形的人,蜷缩在牢房的稻草上,她身上的红色单衣黏在伤口上,分不清是血还是水。
很难想象的出,前几日这个人身着喜服,还满脸洋溢着幸福。
“阿沅,你怎么样?”乔文谦上前,想抱住对方,但钟沅满身伤口,自己又下不去手。
钟沅听到声音,艰难抬头,竭尽全力露出一丝微笑。
“我没事……”钟沅的左眼青紫得几乎睁不开,嘴角裂开的伤口还结着黑痂。
乔文谦垂眸盯着她身上的血渍,不忍道:“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
”“娘亲怎么样?”钟沅虚弱的回道。
“娘这几日急得团团转,四处托人找关系。
”乔文谦别开脸,因为他闻到一股子腐肉味。
“文……文谦哥,你信我,这些事我没做过……”钟沅剧烈咳嗽,血沫顺着嘴角流到脖颈,洇进破破烂烂的衣服里。
“你自然不会做!哪有人偷自家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