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两失窃案(9)
王禄的身体猛地一僵!他显然没料到搜查会如此之快、如此之细,连他藏在老家亲戚处的银票都被挖了出来。
他脸上的镇定瞬间碎裂,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殿下,这……这笔钱是……”王禄的舌头像是打了结,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说!”萧景珩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在小小的审讯室,连一旁角落阴影里正借着擦拭烛台的动作留在室内观察、仿佛只是背景般存在的沈青黛,心头都随之一震。
贺遥的手更是无声地按在了剑柄上,杀气凛然。
巨大的压力下,王禄的心理防线开始崩塌。
他嘴唇哆嗦着,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似乎在寻找救命稻草,又似乎在恐惧着什么。
他看到了地上那个铜牌的影子,瞳孔再次剧烈收缩。
“是有人给下官的,”王禄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惧,“让下官在在某些漕粮入库的时间上做些手脚,方便他们夹带私货,下官下官一时糊涂,贪图钱财。
殿下饶命!饶命啊!”他砰砰磕头,将责任推给了模糊的“有人”,并试图将事情定性为普通的贪墨和漕粮舞弊。
“夹带私货?”萧景珩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如鹰隼,捕捉着王禄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仅仅为了夹带私货,就值得给你八千两?王禄,你当本王是三岁孩童吗?!”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烛火剧烈摇晃,在王禄惊恐的脸上投下扭曲跳动的阴影。
“那批被劫的官银,运输日期、船队规模、护卫力量,这些核心机密,除了李灼、周宁等寥寥数人,库房是最有可能接触到相关文书备案的地方!你身为库房主簿,难道不曾见过?!说!官银的路线信息,你有没有泄露给外人?!给谁?!是不是新辉教的人?!”萧景珩的质问如同连珠炮,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直指要害。
“没没有!下官绝对没有泄露官银之事!”王禄矢口否认,但眼神中的恐惧和慌乱却达到了顶点,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地上那个铜牌,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下官真的不知道官银的事,那八千两只是,只是……”就在这时,异变陡生!王禄的辩解声戛然而止。
他猛地瞪大双眼,眼球几乎要凸出来,脸上瞬间涌起一股不正常的潮红,随即又变得青紫。
他双手死死扼住自己的喉咙,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可怕而短促的抽气声,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像一条离水的鱼在案板上挣扎!“怎么回事?!”贺遥厉喝一声,瞬间拔剑挡在萧景珩身前。
萧景珩也霍然起身,眼中寒光爆射!沈青黛在角落看得真切,心头巨震!这症状……分明是急性毒发!她几乎要冲口而出提醒,但侍女的身份死死地钉住了她的脚步,只能强压住医者的本能,惊骇地看着。
王禄的抽搐只持续了短短几息。
他身体猛地一挺,一口混杂着泡沫的黑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溅在冰冷的地面上,散发出刺鼻的腥气。
随即,他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倒下去,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房梁,瞳孔已然涣散,再无一丝生气。
审讯室内死一般寂静。
只有烛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映照着地上那滩迅速蔓延开的、暗红发黑的血迹,以及王禄那张凝固着极度恐惧和痛苦的死灰色脸庞。
萧景珩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神冰冷刺骨。
他死死盯着王禄的尸体,又缓缓扫过地上那个沾了点点血污的诡异铜牌。
人死了。
就在他即将逼问出关键信息的当口,被灭口了!这背后之人,动作竟如此之快,手段如此之狠绝!沈青黛紧紧攥着手中的布巾,指尖冰凉。
她看着王禄死不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