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髓案(2)
重重抵上他xiong前玄衣冰凉的衣料,鼻尖瞬间萦绕着他身上清冽沉静的沉水香气。
这突如其来的紧密接触让萧景珩浑身一僵,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整个人如同被定住。
他从未与人如此贴近,更何况是一个女子。
怀中的人身躯在剧烈地、无声地颤抖。
没有嚎啕大哭,没有歇斯底里,只有压抑到极致的、细微的抽噎从紧咬的唇齿间泄露出来,如同濒死小兽绝望的呜咽。
那单薄肩膀传递过来的剧烈震颤,隔着衣料清晰地印在萧景珩的xiong膛上,带着一种灼人的温度,几乎烫伤了他。
他清晰地感受到她此刻的脆弱与无助,那份深重的“心累”——被血海深仇压垮的疲惫,对前路凶险的恐惧,以及对眼前这个“仇人之子”复杂难言的依赖与绝望交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窗外的雨声依旧,烛火依旧摇曳,映照着相拥的两人,在墙上投下模糊而紧密的影子。
萧景珩悬在半空的手,终于缓缓落下。
他没有推开她,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只是那只手,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迟疑和僵硬,轻轻地、极其克制地,落在了她微微颤抖的脊背上。
动作生疏,却带着一种无声的、沉甸甸的安抚意味。
他的下颌线绷得很紧,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沈青黛发间淡淡的草药清香混合着泪水咸涩的气息涌入鼻端,冲击着他向来冷静自持的神经。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身体的柔软和脆弱,以及那汹涌澎湃、几乎要将他一同淹没的悲伤洪流。
这拥抱无关风月,更像是在无边黑暗的深渊边缘,两个同样背负着沉重秘密与使命的灵魂,在彻骨的寒冷和孤绝中,本能地靠近,汲取一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暖意和支撑。
沈青黛紧闭着双眼,泪水无声地浸shi了他xiong前的衣襟。
父亲的冤屈,家族的血仇,皇权的阴影,前路的迷茫……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化作了沉重的负担,压得她喘不过气。
只有额头抵着的这片坚实的温热,和脊背上那只带着笨拙暖意的手掌,让她在几乎溺毙的窒息感中,抓住了一丝喘息的空间。
她知道自己失态了。
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刻退开,保持距离。
可身体却背叛了意志,贪恋着这片刻的依靠。
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个呼吸,又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沈青黛的颤抖渐渐平息下来,那汹涌的情绪洪流似乎暂时退却。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终于缓缓地、一点点地从萧景珩怀中退开。
她的脸颊还残留着泪痕,眼睛红肿,眼神却已恢复了几分清明,只是那清明之下,是无法掩饰的深深疲惫和劫后余生的脆弱。
“失礼了,殿下。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鼻音,微微侧过脸,避开他的目光,手指无意识地整理着被自己弄皱的衣袖,动作带着一丝慌乱和难堪。
萧景珩收回了放在她背上的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衣料的触感和那细微的震颤。
他看着她强自镇定的模样,心中那丝异样的悸动被更深沉的复杂情绪取代。
他没有追问,也没有安慰,只是沉声道:“无妨。
证据确凿,疑点重重,愤怒悲伤皆是人之常情。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那摊开的卷宗上,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静,却比之前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名单上的人,我会想办法去查,无论生死,总要挖出点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