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髓案(8)
“把他的手砍了,剩下的自生自灭吧。
”“是。
”说罢萧景珩便转头离开了。
窗外星光点点,月色皎洁。
屋内灯火通明,一片寂静,只有沙沙的翻书声陪伴着萧景珩。
书房内。
萧景珩并未如沈青黛所想般在处理公务。
他面前的桌案上摊开的并非卷宗,而是一幅极其繁复、标注着星象轨迹和古老符文的星图。
桌角,一盏造型古朴的青铜灯幽幽燃烧,散发出清冷的微光,映照着他紧锁的眉头和眉宇间挥之不去的沉重郁色。
新辉教步步紧逼,猖狂至极。
他没有时间了,如果新辉教的祭祀准备完成,那么将有无数百姓被迫成为祭品。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思绪却早已飞远。
砍手放人,是险棋,也是无奈之举。
他在赌,赌新辉教会认为这个废人已无价值,赌他们会派人来确认或者灭口。
贺遥是他最信任的暗卫之一,也是鉴妖司中对浊气了解最深的人,有他在暗处盯着,或许能揪住新辉教的尾巴。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沈青黛强忍泪光却依然努力微笑的脸庞,以及她指尖金针闪耀的光芒。
她身上的谜团,她的医术,她对抗浊气时那份坚毅……都让他无法将其仅仅视为一个合作者。
一种陌生的、难以言喻的关切悄然滋生。
“一年……”他低声自语,想起沈青黛说的清除浊气所需的时间。
一年,对于对抗步步紧逼的新辉教,太长了。
他必须更快,必须在她被彻底卷入这漩涡中心之前,找到破局的关键。
目光再次落回星图上,一个被朱砂重点圈出的、位置极其凶险的星辰组合映入眼帘。
古籍有云,此星象主“大凶之祭,血染山河”。
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他必须从那个“废人”身上,尽快撕开一道口子。
夜色愈发深沉,书房内的灯火彻夜未熄。
清冷的灯光下,是萧景珩独自一人对抗着无边黑暗与紧迫时间的孤寂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