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
”忆芝微微一怔,他们原本商量好,仪式上不走程序,两人随便讲几句就好。
家书,她一时没听懂。
靳明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白色的信纸。
折得不算整齐,压痕交叠,应该是反复折叠留下的。
字迹有些歪斜,每一笔却写得极用力,像是写信的人在努力地记住每一个字。
“这封信是柴劲松先生,忆芝的父亲,写给女儿的。
”“他托我‘出差时’转交。
”亲友团都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忆芝父亲的病情了,没有人表示惊讶,也没有人打量。
靳明握紧忆芝的手,朗读第一行——“忆芝:你最近好吗?工作很忙吧,要注意身体,好好吃饭。
我要去参加一场婚礼。
新郎新娘你都认识,是靳明和曲医生。
靳明人不错,我还想过撮合你们。
现在人家成家了,你记得和他保持距离呀。
”听到这里忆芝含泪弯了弯眼,所有人也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靳明也笑了下,声音一顿,继续往下念。
“你一个人在外地,肯定很辛苦,有事别憋着,需要用钱,就写信回家。
你小时候刚学走路,总是哭,说“我不要自己走”,要我抱。
现在你长大了,离得远了,要自己走一段很长的路。
爸爸可能不能一直陪你,但我一直很想念你,在心里惦记着你。
别太累,别太晚睡。
如有可能,谈个男朋友。
爸爸最近在练唱歌,外婆的澎湖湾,等你结婚,我唱给你听。
要是跑调了,千万别嫌弃我啊。
”他还记得。
靳明念完最后一句,将信轻轻叠好,他的手指颤了一下,哽咽堵在喉咙。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把信递给自己的爱人。
她垂眼抚过微卷的纸角,再抬头时,泪已滑过面颊。
也许父亲永远无法在“忆芝”的婚礼上唱那首歌。
但在这封信里,在她的婚礼上,忆芝已经听到了。
靳明俯身,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说,“我在。
”他环住她。
风穿过草坪,蓝紫色花海微微摇曳,像为这句简单又厚重的承诺鼓掌。
宾客无声起立,掌声随之而起,轻柔却连绵,替他们的婚礼画下注脚。
【彩蛋·秦逸脱口秀】晚宴设在帐篷内,大家陆续入席,香槟和红酒刚刚倒了一轮。
前菜还没上,伴郎先站了起来,敲了敲高脚杯。
“诸位诸位——别紧张,我不唱歌。
”众人先笑一波。
“我是今天的伴郎,秦逸。
很荣幸能站在靳明旁边,陪他走进爱情的坟,呃……殿堂。
”哄堂大笑。
——可轮到他了。
“回想起来,我第一次听说罗忆芝女士,是靳明找我帮忙买超跑。
”“你们都知道吧,他出门必须有司机,开车技术巨烂。
”“但就因为忆芝赛道开得好,超跑——他没有也得有!”他上来就揭短,靳明扶额,全场爆笑。
“我当时就劝他:哥们儿你不如把怎么摘月亮,也提前研究一下吧。
”“万一你们家小罗儿哪天想要呢?”忆芝噗得笑出声。
秦逸抬手虚点她:“别急着乐,还没到你呢。
”忆芝笑得更收不住了。
秦逸清了清嗓子,表情正经到以假乱真:“罗忆芝,先跟你打个预防针——我们明总缺点可多。
”“比如:没我帅,没我潇洒,关键还没我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