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叙娘,证明给我看罢。”
瞧得心惊,梦游、中邪、sharen、寻si……
莫非,他要因软枕硌人,杀了她不成?!
裴知春凝她须臾,知晓她定是误会了,仍道:“原来,你也会怕?”
“怕si。”裴知春又说。
而方才,寒毒发作之际,他确然杀了人。
春桃大惊失se,旋即反问:“您若这样拎着剑站我床前,谁不怕?我胆子再大,总不至于为人陪寝还得陪命罢?”
“放心,剑非为你备。我不过……想看看,为何雷声这般响,你还能睡得安稳。”裴知春话中,蕴着不易察觉的疲惫、羡慕。
话锋一转,裴知春喉间溢出声笑,“你倒惜命如金。”
春桃神se陡变,心中大怒。
她的命是用尽全身力气,在泥泞里、在夹缝中,一天天熬出来的,她从不觉得他和她的命有什么高低贵贱。
春桃眼睫颤动,竭力冷静道:“难道要奴婢像那路边的稗草,说踩就踩,说折就折了不成?”
她瞳孔中亮起一簇火光,腾腾在燃烧,“纵是稗草,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就算真折了,来年再生时,只怕长得更疯,再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了!”
“是么?”裴知春语声渺淡,隔纱望来,像忽而忆起,“你是江南人。听闻江南雨水浓腻,连稗草都生得葳蕤。”
他慢慢道,似是感慨,“但……萋萋总是无情物。”
吹绿东风又一年。
这句诗,是她幼时在江南小塾听的。
讶然间,春桃紧攥被角望去,纱幔飘动,掩住裴知春半边面孔,朦胧不辨、晦暗难明。
忽地,剑“铮”然坠地。
他笑了,低低的,听不出情绪,“叙娘。”
顷刻间,春桃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叙娘?”
许灵叙,叙娘。那是她入裴府前的旧名,早已掩进尘埃深处。世间知者寥寥,唯裴知远在欢ai情浓、意乱情迷时,才会低唤。
裴知春竟偷偷把她的事都翻了个遍!看来,所谓“不理凡事”,果然只是面上功夫。真不敢想他还知道多少,更不敢深究。
“叙娘。”裴知春又唤,像从夜雨里唤回湮灭的魂魄。
“那你,再证明给我看罢。”
春桃没来得及应答,帐幔已被他一手掀开,裴知春翻身入塌,将她与整夜风雨笼入怀中。
她几yu出声,但身上一沉,裴知春的怀抱b往常更冷,挟着淡淡血腥气,紧贴颈侧,渗骨入心。
时值盛夏,平日抱他如抱冰,尚算舒坦。
但今夜雨重、风急,她又身子不适,寒气入腹,实在难捱。
忍受片刻,春桃抬臂推了推他,“长公子,奴婢身子不适。”
裴知春未动,在她发间轻嗅,“哪里不爽利?”
恰逢小腹一阵ch0u痛,春桃软绵绵推他,直言道:“月事来了。您身上凉,挨着……小腹会痛。”
闻言,裴知春默然片刻,反将她箍得更紧,下颌抵在她肩上,“你要我怎么做?”
春桃侧过头,握住他搭上腹部的腕骨,“您能回内室安寝吗?”
唇贴她耳后,温热的呼x1,一点点灼人。
良久,裴知春才开口:“其他皆可,唯此事,休提。”
春桃阖上眼,已然无力纠缠,“奴婢痛si了!”
裴知春手臂收紧,“si?你唯独不能si。”
至少在他si前,她不能si。
该si的,另有其人。
春桃不知他心中所想,放弃挣扎,“奴婢睡不好,翻来覆去的,公子真能安稳地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