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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慈睁开眼,入目是陌生的天花板。
这不是她在裴家的房间。
她下意识想撑起身子。
别动。
房门被推开,师父端着药碗走进来,见她醒了,松了口气:你昏睡了三天。
温慈茫然地看着四周,房间宽敞明亮,窗外是修剪整齐的园林,远处隐约可见雪山轮廓。
这是A城霍家。师父放下药碗,叹了口气:霍少爷前两年车祸伤了腿,一直等着我出关治疗。
我手抖了。
师父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年纪大了,拿不稳针。
霍家等不及了,我只能把你带来。
师父将药碗递给她:霍少爷脾气不好,你多担待。
温慈刚想接过,房门突然被推开。
醒了
一道冷冽的男声传来,温慈抬头,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霍雪丞站在门口,西装笔挺,轮廓锋利如刀削,右腿却微微倾斜,倚着一根黑檀手杖。
这就是那位车祸受伤的霍少爷。
他的目光落在温慈身上眉头微蹙:一来就昏迷了三天
霍雪丞冷笑一声,手杖重重敲在地板上:一个残废治另一个残废
师父连忙打圆场:霍少爷,温慈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她的‘七星续脉针’......
我不需要。
霍雪丞打断他,目光冰冷:我要的是你,不是你带来的小徒弟。
他转身离开,手杖敲击地面的声音渐行渐远。
师父叹了口气,拍了拍温慈的肩膀:霍少爷的腿伤拖了两年,神经坏死,西医已经宣布无法治愈了。
没关系的,师父。她声音很轻,像一片雪花落在掌心,我们只是来治病的。
窗外,霍雪丞的轮椅碾过走廊的声音渐行渐远,伴随着管家低声的劝慰。
师父叹了口气,枯瘦的手覆上她的发顶。
温慈,你和裴临川......
话未说完,便看见徒弟的眼泪砸在被子上,晕开一朵朵水花。
温慈所有的委屈在看到师父的那一霎那决了堤。
她扑进师父怀里,眼泪浸湿了老人洗得发白的青布衫。
傻丫头...师父叹气,当年你非要跟裴家走时,我就说过你会吃亏。
温慈想起三年前那个春日,裴老夫人带着厚礼来山里道谢。
她躲在门后偷看,一眼就望见了站在裴老夫人身后的青年。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他肩上,他抬眼时,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带着笑意,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我愿意!当师父问她要不要跟裴家走时,她答得又快又急,甚至踩翻了晒药的竹筛。
师父当时摇头的样子,如今想来早预示了今日结局。
师父...她哽咽着哭着说,我再也不喜欢他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
师父慌乱地用袖口擦她的脸,粗布蹭得肌肤发红。
等治好了这最后一桩病,师父带你回山里。咱们采药、煮茶,再也不出来了。
第二天,温慈终于休息好了,和师傅一起给霍家少爷治病。
温慈端着药盘站在霍临川房门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银针包。
这位霍少爷的腿伤,比她想象的更棘手。
推开门时,霍临川正倚在窗边看文件,听到动静头也不抬:滚出去。
该施针了。她声音很轻,却足够清晰。
霍雪丞猛地抬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得像刀:我说过,不需要残废治残废。
丞儿,妈知道这几年你不好受。
帕子被绞